王靖之轻启薄唇,悄悄吻在杨毓唇上,只那么一下,便恋恋不舍的分开,他唇间笑意不改,缓缓的道:“靖之愿死时身侧有卿伴随。”
王靖之看着她那双澄彻似能见底的眸子,微微顿了一顿,接着道:“聊城众士族与百姓是万不能待在城中的。”
杨毓眸光闪动一分,低低的思考一瞬,接着道:“若遵循郎君所想现下全部鲜卑虎帐大略都染上了伤寒,如果支仁义之师,主帅会顿时请医者诊治,节制将士疫情。”她转眸看向王靖之,眸光中模糊带着惊惧道:“如果遵循鲜卑人的风采。”她口中的话语愣住。
王靖之峨峨如玉山般的身姿不由晃了晃,面色更加惨白几分,缓缓的点头。
大风吹在脸上,间夹着砂石一同打在脸上,杨毓不由用手挡了挡。鼻间一股潮湿的雨水味缭绕其间。
王靖之眸中带着些慌乱与自责,微微开阖双唇,他的唇色面色煞白着,嘴唇微微颤抖了一瞬,低低的道:“邛城危矣。”
:“阿毓。”王靖之悄悄呼喊一句,冰冷的手抚上杨毓的小手,杨毓低低的应了一声,坐到王靖之面前。
那双披风抹月的眸子,竟带着模糊的焦心。
杨毓笑得甜美素净,脆生生的道:“是。”
杨毓扶住王靖之,声音轻缓温和的道:“郎君是世人的脊梁,郎君不能倒。”
王靖之一挥广袖,笑着道:“去告诉各家家主及曲城主,到城主议事厅,有事相商。”
世人喝的酩酊酣醉,纷繁回到住处。
邛城中,城主设席接待,一些佩服之言虽是发自肺腑,听很多了,也让人有些生厌了。
杨毓唇边的笑意泛动开来:“郎君呢?”
杨毓笑的像个孩子般:“阿毓能死在郎君身侧,此生于愿足矣。”
王靖之的手抚上杨毓头顶,顺滑的发丝自他指间流过,他的眼神垂怜又宠溺。轻声道:“傻孩子,城破之时,便是王靖之陨落之际。”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杨毓的眼睛,轻声道:“阿毓还要伴我共赴鬼域?”
只见内里的人俄然站起家来,他的身影摇摆了一下,手臂扶住身侧的窗框,稳住了身形。下一刻,他的行动微乱,跑向门边,夺门而出。
窗外月色被乌云掩蔽,暴风吹打着树枝,收回呼呼的声音。偶有砂石被吹的打在房门窗棂上,杨毓本就心间烦忧,夜风又这般狂舞,她翻了个身,却感觉更加心焦。
杨毓眉间一蹙,快步走向王靖之,顾不得施礼,开口问道:“郎君怎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