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衣埋头想了一刻,才应道:“如果我帮你借来将军,你该如何谢我?”
李培南问:“厉群被你套走的十两银子又何时还?”
包好桂花茶以后,闵安拾起一柄细漆骨折扇,在扇面上描了一轮明月、一只栖鸦、一树桂花,对着风摊干墨迹。这柄扇子也是他劈开竹骨做成的,蒙了里外两层绢帛,破钞了很多心机。
闵安更加脸红:“今晚便还,今晚便还,二十两。”
提及这个“文风浸骨”,又是费事事。遵循华朝传统,闵安晓得王子宫亲都要接受汉儒文华教养,但他不晓得李培南的文华程度有多高,心想如果在方口绿竹龛盒上用刀刻出木兰滴露、白鹤伴菊的图饰,那李培南会不会误觉得是一只小鸡在树下啄米……心底鄙夷归鄙夷,闵安还是拿着小刀在竹片上刻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卷,将两句楚辞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”阐扬到了极致。
世子爷目前需求的东西就是帐本。
李培南一句话不说转头走进槅门,将闵安一人晾在内里。闵安讨了个败兴,昂首冲着槅门后的帷帘笑了笑,刷地一声展开竹扇,扑扇出一阵平淡桂花香气,自顾自地走出了书房。
备好统统,闵安要求拜见李培南,李培南回了不见,厥后传闻是与帐本有关,才叫厉群带着闵安出去。
李培南看着低头扎眼的闵安的一刻,冷酷说道:“将军来自北方,在南边不易发展,近二十年才赡养一只,代价连城——”
闵安紧巴巴地看着非衣:“我用纱网滤过五次水,又增加了橘皮、薄荷在内里,分红甜咸两种口味,敢说这是最好的桂花茶——你真的不尝尝吗?”
闵安昂首不解地问:“如何了?”
主楼里。
非衣走出两步,俄然又愣住,亦步亦趋跟着他的闵安天然也要停下,鼻尖还蹭到了素袍后领上。
非衣展开扇子,劈面扑来一阵淡雅花香,跟着他手腕的凹凸,扇面在灯光下揭示出分歧的色彩。先是素净,画出了秋思净落天井的空灵意境;再是纷繁,扇骨透出石榴红色,那一株桂花树竟然变成了红梅,在溶溶雪月下傲然独放。
闵安将手上包好的桂花茶龛盒放在窗台上,笑着说:“那我请你喝茶。”
闵安倒是没推测本身的行迹被摸得一清二楚,脸红应道:“那只是前场戏罢了,为了今晚的翻盘一战,世子必然要成全呐。”
非衣放下竹扇,淡淡道:“你这扇子做得精美,假以百年以后,倒是能够成为名家珍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