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短酬酢两句后,闵安上了马车,左轻权亲身执鞭驾车,两人依礼行事,并未表示得有多热络。一是避嫌,二是谨慎行得万年船,特别是在这局势动乱不定的左州地头上。
闵安坐在车厢里一边想着苦衷,一边敲打动手里的竹杠。车外左轻权问:“大人明天去那里?为何带了一支竹杠?”
她在忙得焦头乱额时,蓦地记起了这句话。
闵安拿着刀子在温什脸上比划来比划去,毫不客气地说:“你的家财来路不正,现在世子失了势,看你还守不守得住这一方故乡。不如倒卖出一些,捐给司衙,今后司衙给你撑伞做福荫,你感觉如何?”
闵安擦去额上汗,唤左轻权将温什捆绑起来,治他一个冲撞臬司的大罪。等左轻权等人依令外出守住流派时,闵安就拿起案盘里的割肉刀,架在温什的脸上问:“官了还是私了?”
她在北理曾苦练武功,剑招能力今非昔比。打败温什实在并非易事,温什武功本也不弱,只是他在一年里赢利吃苦去了,赶上拳不离手的闵安,初起的势头就不免差了些。他们斗了一刻,闵安专找贵重处动手,温什瞥见宝箱玉石被砸,肉痛不过,只得大喊着伏输。
闵安回道:“司衙署官前来查案,无关人等速速躲避!”身后兵士齐齐拉出军刀,收回哗啦一响,惊得羊皮毯里贵体陈横的一众美人们跳起来跑了。
左轻权参虎帐来,晓得司衙急需拿出缮银修屋舍,多少能听懂闵安的言下之意。“大人想找谁?”
温什的细皮嫩肉搁在锋刃上,是经不得折腾的。他向来不平闵安,此时落入她手,也只能勉强吞下了恨意。“小娘皮又想――”话没说完,闵安的刀子就抖了下,在他的俊脸上拉出一道口儿。
闵安穿戴一身娟秀官服而来,气势也摆得足,恰好被温什口口声声骂作“小娘皮”,颜面差未几掉光了。她瞅了一个空当,喝道:“都让开!我亲身来会会温老爷!”
温什呸她一口,被躲过,同时额头挨了一记翡翠的砸击。他看到闵安满手去抓玉石,诚恳多了,回道:“我这万贯家财都是世子送的,哪用我去守。不是看活着子面子上,你一百个闵安也不敷我打!”
闵安嗤笑:“白木山前桃花峡但是你的地盘?桃花庄里采蜜场但是你的肆业?今早庄民来告,护庄的武丁又打死了一个偷蜜贼!你敢说与你不相干?”
温什杜口不答,遭到了闵安一顿打,只好和盘托出一年前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