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安的心顿时五味杂陈。怜悯、担忧、顾虑、惊奇连番走过一遍,终究只能让她重重一叹。

北理边疆风沙滚滚,几近掩蔽了场上两人胶战的身影。两人出招狠恶,剑气刺通风声,显得虎虎有力。厉群眯起眼死力去看,仿佛瞧见了自家公子微动唇形,竟像是在低声说着甚么。

闵安回身将花翠推出门,对厉群说道:“我出去见见世子也行,只是起不了甚么感化。”

非衣低头看了看伤臂,冷脸问:“世子来真的?”

非衣喝令其他部众不得再逼近李培南,留着场上百来人持续厮杀。他的一紧一松之举,忙于厮杀的李培南但是看得真逼真切的,李培南极快转过动机,抽身后退,表示厉群带兵撤退。

非衣顺势收了三万马队,连带十万雄师一起,缓缓驱马走向北理首府伊阙。两国虽有厮杀,伤亡人数却未几。李培南失了亲信厉群,只带着几匹马逃回华朝边干系城镇中,白绫中衣尽染血污,连眉眼、头发上都蒙上了一层黄沙。

闵安还是一身华朝打扮,绾发为辫,穿戴雪青色长裙。血袍滚落到她脚边时,衣摆上暴露一截竹绣,丝线已染红,透出班驳萧瑟之意。她看了很觉眼熟,俄然记起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李培南时所穿的外袍。

待使臣分开,吴仁凑过来讲:“只怕不是好差事。”

“世子如何?厉大哥请坐下说话。”闵安挽起厉群,急声问道。

他想,公子这一来,莫非另有他意,不但是接回闵蜜斯那么简朴?

闵安天然也不例外。

都尉再次生奇,过了一刻,他突又觉悟过来,发觉到李培南竟是带走了历代太子佩剑,吃紧唤人去取。但是李培南持剑走出连城镇时,无人敢拦。

闵安再听到李培南的动静是在一旬后,华朝那边传来风声,说李培南已被夺爵,贬为走狗,目前下落不明。

李培南站着听完了诏令,手上行动并未停,还是用手巾沾水擦拭他的浑身血污。

伊阙外城长石街上,吴仁开馆授医,带着花翠、闵安糊口度日。老爹脾气一贯结实,按例又回绝了非衣的布施。他医治好祁连雪的头痛脑热病后,整日在家将闵安看得紧紧的,恐怕她再有甚么闪失。

手持宫中加急文书的连城镇都尉见了悄悄称奇。

闵安收好信,转头望着师父。吴仁把碾子一放,冷哼道:“不准去!”甩手走出了配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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