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怕香气与药味相冲,屋子里并没有新奇花草,独独书案上的花瓶里,插了三两枝晒干的金缕梅,瞧着黄灿灿,给房中添了一抹亮色。整间屋里,独一一件叶连翘畴前见过的东西,是堆满了医药书的书厨,仍立在原地。
立时便有几个伴计连声承诺,手里提溜着一个男人,从后院推推搡搡出去了。
“人带来了吗?”
不等叶连翘发问,姜掌柜就伸手今后院一指:“那边本来空着几间房,特地给他重新清算利整了,又温馨又安闲,比这里头舒坦很多呐!”
这是……
叶连翘跟着他迈出来,四下里一打量,便怔住了。
“是,我正想跟您提这个。”
心中虽觉非常,大要上,她倒是半点没暴露来,转过甚去望着姜掌柜和曹徒弟,抿唇道:“两位大伯,太给你们添费事了……”
姜掌柜则是语重心长道:“连翘丫头啊,今后你可就得在松年堂坐堂了,只要没有突发状况,一整天你都得呆在这里,不清算得像样点如何行?打今儿起,这屋子就归你,你爱如何用就如何用。咱药铺包晌午一顿饭,铺子上男人多,饭食上头没那么讲究,你和小丁香爱吃甚么,尽管跟厨子说,午后再在那弥勒榻上歇一歇,多舒坦?”
“大礼?”叶连翘一怔,未及发问,他已是兴冲冲地翻开竹帘,从内堂退了出去,叉腰站在药铺大堂,大声呼喊起来。
似是猜到她的设法,姜掌柜先她一步推开门:“四公子本来就一个月也不见得来一趟,现在咱又有了重买卖,今后这里头来来去去的,只怕多数都是女客,他不便利再在这儿出入,干脆就把屋子让给你。”
叶连翘抑住想要扇他两个大耳瓜子的打动,攥紧拳头,回身对姜掌柜道:“多谢您带了他来,这件事,我想让我哥来处理。”
言罢,果然伸手就去拿砚台。
他被三五个身强力壮的伴计簇拥在最中间,身上脸上没有半点伤,瞧着无缺无损,手手脚脚也皆是自在,恰好满面委靡,哆颤抖嗦的,压根儿不敢看人。
说着便把叶连翘往里带,乐呵呵道:“这间屋,是全部松年堂最敞亮的,夏季日头晒得久,到了夏天,你把窗帘子一放,便是满室清冷,包管你感觉好!”
“方才我们已经将那些条条目款列了个清楚,您是松年堂的掌柜,今后,我天然该听您调遣。”
通往内堂的这道门,夏季里挂的是厚重的棉布帘,眼下正逢春夏之交,便换成了竹帘,图它瞧着清爽,也更加通风透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