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一大早的去药市?”
“滚蛋!”
曹徒弟也一样乐呵呵的,指了指叶连翘。
“歇脚?”
男人扭头挑眉一笑:“咱清南县不靠着海,想必小女人还真没见过这个,我这些年能购置出一头家,端赖它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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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“贵甚么贵?”
“送天然是送的。”
曹徒弟点头一笑,慢吞吞踱到她身边:“有几户药商药农,与松年堂做了好些年买卖了,平常生药,每隔十天便往铺子上送一趟,不必咱自个儿去搬,委实挺便当。但我好歹也是个抓药徒弟,如何着隔三差五的,也该上那药市里去逛逛不是?嗐,你莫瞧着那处所鱼龙稠浊,只要你不怕费脚程,细心转悠两圈,能淘澄出很多好东西呐!那些个市道上少见的贵重药材,倘若给咱碰上一两样,就赚啦!”
又转头冲着姜掌柜嚷:“喂,姜猴子,这铺子里你管事,倒是说句话!”
曹徒弟接过茶碗吞了一大口,抹抹嘴:“是我们松年堂新请的坐堂,不管治病,专替人处理面貌上的弊端,前些日子那七白膏你总该传闻过?就是她倒腾的!”
一边说,一边就走过来,和颜悦色道:“这东西,我们普通就叫它乌贼骨或是墨鱼骨,说穿了也就是墨鱼的内壳,药书里管它叫海螵蛸。你莫瞧着它不起眼,这但是制酸止痛、收湿敛疮的一味好药哇!”
“扯你娘的臊!”
难不成……这户是卖海产的?
清南县的所谓“药市”,实在城北的一条烦复巷弄,里头没有商店,而满是民宅,住的多是些以贩药为生的人家,很多从外埠来的药估客,也惯来在这里摆摊,久而久之,便更加熙熙攘攘,逐步成了气候。
“这聪明小女人,是您新收的学徒?”
叶连翘向来没去过药市,听他如许说,不觉有些心动,有点踌躇地转头朝内堂的方向张望一眼:“我挺想去的,不过,万一我分开了,却正巧有人上门……”
“呀,你做的是美容护肤的谋生,又不是给人瞧病的,再急能急到哪儿去?”
男人一怔,将叶连翘又好生瞧了瞧,乐道:“松年堂请坐堂的事,我倒真有所耳闻,可没成想,竟是个小女娃娃啊!”
叶连翘没发觉他的状况,一门心机地东瞧西看,蓦地发明一样别致物事,立即蹲下身,摸索着用手碰了碰,又忙不迭缩归去,抬眼问那药贩:“你这个……是壁虎?”
院儿里泛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,直往人鼻子里钻,四下里支起十数个大簸箕,摆得墙头院角到处都是,因为猎奇,叶连翘凑上前去看了看,就见簸箕里满是一块块白生生的物事,乍眼一瞧有点像骨头,却又不如骨头那般坚固,仿佛用手悄悄一掰就能裂开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