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景恒忍不住又笑了：“你真该去算卦，又应了。说是皇上钦赐两房夫人，还是平妻。就是一朝宰相也一定有这番光荣，皇上说曾将军子嗣艰巨，多一房夫人也好为曾家繁衍子嗣。”
看着绣架上的钱塘十景，只剩下最后的几针了。这副绣屏破钞了很多心血，不过也值得。她的绣品出了绣庄也还是她的，这是她在最后就定下的端方，如果不承诺，就是毁了也不会让人拿出去。银子，银子算甚么。
“当日我就说她必定是小我物，公然。看模样，我能举个幌子去打卦算命，说不定比这个还要有出息。”暮秋的夜晚，寒气有些逼人。秋风拂过，衣袂飘飘。听着别人的事情，仿若隔世。
“如果你不想也就罢了，我每日端庄事都忙不完，还要兼顾着做这个报媒拉线的事儿，太闲了。”自嘲地一笑。整整衣袂。抬眼望去，院子公然是多了个身影，吴景恒不知甚么出去的：“来得好不如来得巧，我恰好有事儿跟你商讨。”
要不是晓得她一步未曾分开过这里，说甚么都不信她能对千里以外的都城所产生的统统了若指掌：“她进宫以后以太后为援助，又仗着天子宠嬖，竟然连盛宠的华妃都要怵他三分。皇后被贬冷宫，虽有皇后自家的不是，可这位赵娘娘功不成没。请你做的这件华服，恰是她晋封时要动用的号衣。届时晋封昭仪，不过是为了将来封妃多一块踏脚石。”
“这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荣和蔼派，有何别致。”手里握着的茶杯垂垂冷透了，本来适口的金萱乌龙不知如何寡淡有趣，细想想这该是第二道茶，最好的味道。
“吴大哥？”沈菱凤慢悠悠道，拈起刚做好的桂花藕粉糖糕一点点咬着：“是不是？”
“那天来请你做阿谁甚么号衣的人，你道是谁？”吴景恒不否定。
锦弗看到他，红着脸不说话仓促分开。吴景恒一脸莫名：“锦弗女人如何了？”
“我打从将军府门前颠末，曾将军加封司隶校尉以后，皇上本欲另赐府邸，曾将军拒而不受，只说是将军府已经够大够宽广，不必豪侈糜费另立府邸了。”吴景恒叹了口气：“真真是门庭若市，那些门口的小厮们都是仰着脑袋说话，个个高人一等的模样。”
“不会是从将军府出去的赵敏吧？”天涯一弯新月格外刺眼。
下认识扭头去看儿子睡着的小屋，俄然想起那是沈立男，当下内心仿佛是长长叹了口气，如何却又多了两块大石压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