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常新杰大大地喘了几口气,仿佛跑了马拉松似的那么累。喘气了一会儿,又说:“并且,你看我这模样,我思疑当年中了那俩厉鬼的戾气,要不我好好的,如何会……”
“这个……没有放进宅兆里吗?”常玉柱惊奇地说:“不是说两面镜子缺一不成?这少了一面……”
我心中一惊,心想:不是你要讲给我听的,我听了倒是罪恶了。不过也不敢猖獗,就尽量假装沉着地说:“我不在乎,我早就是个快死的人了,并且又每天见鬼,生不如死的,死也没甚么。”
这些年,为了看病,常新杰几近花掉了家里统统的钱,现在过得还不如当初鄙人元村时候呢。之前攒下的那点声望,因为他家世的式微,和新下元村新人的崛起,已经没剩甚么了。
常玉柱坐在床边,看着瘦成一把骷髅的常新杰,不由心伤起来。拉着常新杰的手说:“伯伯,你这些年对我们兄弟的交谊,我不会忘得。你放心,等我在都会里站住脚,就把你接畴昔治病。”
常玉柱晓得这动静后除了哀思,更多的是惶恐。他很清楚地记得,常新杰病发的那天,刚好就是常玉锦的忌辰。阿谁日子常玉柱毕生难忘,每年到了那天他就无缘无端地心悸,坐卧不安。
惴惴不安的常玉柱还是在第二天去找了常新杰,他想晓得伯伯究竟如何措置了两小我的尸身。但是一见到常新杰就吓了一跳,头一天还精力百倍的常新杰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很多,不但是精力上的委靡,连表面也仿佛朽迈了。
说着,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黄色的布包递给常玉柱:“把这个留好,那俩死鬼阴魂不散,迟早会找返来。我已经不可了,咱家就你这么一个出息的,决不能让他们把你祸害了。”
在常新杰的葬礼上,常玉柱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叱咤下元村几十年的人,竟已经被疾病折磨的不成人形。在葬礼上,他看到了当年那些曾经参与到那件事的人,每一小我都惶惑不安,仿佛是在插手本身的葬礼普通。
常玉柱心突突地跳起来,那感受就仿佛死了的常新杰俄然诈尸普通。他仓猝低下头,涨红着脸,一声也不敢吭。常新杰叹口气道:“算了,事已至此,抱怨也没用。你把这个保存好,万一将来有事能够防身。”
“两面镜子是用来对于鬼王的,对于那两个厉鬼,一面充足了。”常新杰伸出干巴巴的手抚摩在镜子上,感喟道:“当时留下这一面,本来想着万一将来家里有人用大钱,或许还能卖了。可厥后晓得,青铜这东西没人敢买,都是国宝,不管是买还是卖都要吃官司,也就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