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楼的两任楼主,总该打个正式照面。
棠观眸中顷刻起了波澜,蓦地回身,他定定的望向一身白衣立在满地狼籍中的颜绾,精确的说,是陆无悠。
她用了目前统统的任务嘉奖才换来这么一段画面,却不是料想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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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绾垂了垂眼。
徐承德俄然有了主张。
徐承德一愣,赶紧拂尘一挥,提步追了上去,“起驾长乐宫。”
视野只在颜绾惨白的面上逗留了一瞬,棠观便强行移开了目光,落在一旁已经空了的茶盏上。
“……”
紫宸殿。
和四年前,终归是不一样了。
……聋哑人?
画面里,鲜明是长乐宫的一片狼籍,另有拥着被衾小憩的颜绾。
颜绾低垂着眼,面上没有涓滴颠簸。
不是方才那宫女……
“可否奉告我……”
四个字仿佛是从喉口硬生生剜出,字字带着心头血。
徐承德回身便要朝昭仁宫走,劈面倒是撞上急仓促赶来的顾平。
悠长盯着某一处,眼眶有些酸涩,她终究垂眼低下了头。
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。
如许的棠观,她明显从未见过,但却又似曾了解。
方才将食盒送到正殿里的宫女又推开殿门走了出来。
看来,有些事也不是想清零便能清零的,正如她同棠观的那些恩爱光阴另有她的孩子……
哪怕再如何心如死灰,该饿的时候……也还是会饿。
棠观抿唇,只冷冷的看着她,仿佛等不到答案便不肯罢休,“不肯说?”
阳光透过雕花窗细碎的投进殿内,将半空中漂泊的颗粒映照得清清楚楚。
无趣,无趣至极。
“吱呀——”
真真是华侈。
他将手边方才列出的名单扔向顾平,“朕不想在这皇宫里,再瞥见任何一个危楼中人。”
颜绾平视着火线,一字一句说道,语气仿佛是在论述一件与本身无关的小事,“在我拿到天涯子的那一天,危楼便已经有了新楼主。自那天起,危楼的一举一动,我一概不知。”
那眼神里有冷酷,有怒意,有仇恨,另有些微乎其微被强行禁止的情感。
碧绿的玉镯光色微闪,她抬眼,视野落在那一大片绿色虚像上。
目睹着她已经清算完了东西回身要走,颜绾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袖。
还会信她吗?
颜绾愣了愣,游移半晌才又开口问道,“你可晓得……我昏睡了多长时候?”
他猛地攥紧手,本就被血丝充盈的双眼愈发猩红,“来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