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显一向都晓得棠观和危楼难以共存,二者只能择一,却还一心想要分身。
难过到极致时,肚子俄然不应时宜叫了一声。
现在他正紧紧蹙眉,仔细心细看动手里的纸张,眼里尽是血丝,一看便是接连两日不眠不休的模样。
可现在的颜绾,却一遍一遍数落着本身,一遍一遍在懊悔中煎熬,又一遍一遍将这个寒微柔嫩的本身踩进泥尘里。
颜绾平视着火线,一字一句说道,语气仿佛是在论述一件与本身无关的小事,“在我拿到天涯子的那一天,危楼便已经有了新楼主。自那天起,危楼的一举一动,我一概不知。”
因为身子还衰弱的原因,她走得很慢,但却每一步都没有游移。
他方才出来为安王世子和璟王通传时,便见皇上整小我都蕉萃了一整圈,再这么下去可怎生是好?
徐承德俄然有了主张。
此言一出,仿佛刚好戳中了棠观的痛点。
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。
竟连送饭食也特地择了一耳不能闻、口不能言的宫女……
当时的她也像现在一样,死里逃生般在异世醒来,一无统统。
眸底突然染上一抹急怒,阴云密布的面上愈发没了哑忍。
顿了顿,她侧身看向棠观,勉强牵了牵唇角,“是我做的,我不会推委。但不是我做的,旁人也休想推委。”
酷刑拷问……
当初得知任务出错后,一怒之下砸了那玉镯,觉得只要没了玉镯,她就仍然能够凭着一枚玉戒号令危楼,呼风唤雨。
“哐当——”
“……够了。”
梦里的颜绾,还是颜绾。可现在……
半晌,她闻声棠观沉沉的嘲笑声,“你觉得,我还会信么?”
但是也只是望了一眼,她便收回了视野,又有些哀伤的堕入了深思。
是她太贪婪。
畴前的陆无悠,从不会检验,以是就从不会悔怨。
就在她已经走到榻边时,身后再次传来殿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颜绾心头一沉,愣愣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,在离她几步开外愣住。
候在殿外的顾平一闻声棠观的唤声,赶紧推开殿门走了出去,“卑职在。”
风烟醉人去楼空……
棠观神采一滞。
只打了一声号召,顾平便脚下生风的进了殿内。
“吱呀——”
颜绾愣了愣,游移半晌才又开口问道,“你可晓得……我昏睡了多长时候?”
悠长盯着某一处,眼眶有些酸涩,她终究垂眼低下了头。
提及颜绾时,他有些心虚的转开了眼,恐怕棠观下一刻便要把砚台砸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