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夫跪得膝盖红肿,再也忍耐不住,用力往上一拱,挣了起来:“够了,你们这两个家伙,纯粹是在拿人寻高兴呢……”
“错了,不是妃耦,是配壤。”吴小文俄然提示道。
农夫无法,只得在棺材前跪了下来,听曾、吴宣读祭文。
这时,曾、吴两位“半仙”总算念完了那些个祭文咒语,然后批示乐队又“呛呤呛呤”敲了一通,便筹办唱散花歌了。
“当然不是摈除你叔公的灵魂,而是要摈除那些诡计骚扰你叔公灵魂的孤魂野鬼,特别是想要勾引你叔公的女色鬼,那是必然要赶走的,不然,你叔公的灵魂被女色鬼缠住,误了投胎的时候,那就费事了。”吴小文煞有介事道。
杨浩看了看了表,见时针已经指向八点,忙对曾国文和吴小文道:“时候到了,记念能够开端了。”
杨浩看着曾、吴两位“半仙”道:“按理说,唱这类丧的散花歌,你们这些‘方士’应当最特长,二位恐怕得给我们露一手了。”
吴小文无法,只得愁着眉毛道:“那我就随便哼哼两句了,你们听好了,咳,嗯,(学农夫的口气唱)叫一声我的老叔公啊,你两眼一摸黑,伸了腿儿去啊,叫我这不肖的孩儿悲伤哭断肠啊……”
“别动!老神,快念!”
“地藏王菩萨度心咒!”
农夫的膝盖已经跪得酥麻了,不耐烦地叫道道:“唉呀,快点念吧,我叔公是老鳏夫,哪有妃耦啊?”
“是啊,念一遍心咒,度你叔公的亡灵升天啊。”
“对对,是配壤……意其不化为配壤……配壤、妃耦,甚么意义嘛?明显妃耦比配壤压韵,如何要用配壤呢?”
“那没体例,你们不唱也得唱。要不然,这丧礼如何持续下去?”
“好了,别打岔了,刚才念到哪了?呜呼!生而为英,死而为灵。其同乎万物存亡,而复归于无物者,暂聚之形;不与万物共尽,而卓然其不配者,后代之名。此自古圣贤,莫不皆然,而著在简册者,昭如日星。呜呼!吾不见子久矣,犹能仿佛子之平生。其轩昂磊落,高耸峥嵘而埋藏于地下者,意其不化为妃耦……”
“甚么乱七八糟……”农夫摇点头,顶瓜皮又要往上拱起。
“《驱鬼咒》?对着我叔公念《驱鬼咒》?是要把我叔公的灵魂赶走吗?”农夫差点叫了起来。
“都说了我不是不孝男,我孝得很呢!”
曾国文无法,只得正了正头上的“方士帽”,清了清嗓子,学着那羽士的调子拖长了声音道:“维——咳,嗯,公元二零零某年八月十二日,乃我叔公刘讳长命仙逝安厝之日,不孝男刘农月……不孝男刘农月呢?不孝男在那里?”曾国文俄然停了下来,四周寻觅农夫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