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道：“把这母马葬了。”
我问一个军校借了柄铁铲，当时地盘还很硬，掘了几铲也只挖了一个浅浅的坑。孤舟白问道：“你要做甚么？”
他刚待要说，只听一声巨吼响彻山岗。世人均是一凛，几近同时向北面望去。
孤家是东持国的名将世家，孤舟白的曾祖孤一城当年提步兵一万马队三千横扫中渚五万精兵，更曾带兵安定六大藩王之乱。孤舟白的祖父和父亲也都军功赫赫，兵家谱上皆有其名。
他可贵一笑，抚摩着本身那匹青骢马道：“我有疾风騧足矣，人间珍宝美物太多，如何能见一个便爱一个。”
但是这怅惘的情素也只在我心头一闪而逝，前路漫漫，复仇大计尚未理出端倪，又何暇去寻愁觅恨？
几近同时孤舟白也催动坐骑，朝那边追去。不消问也晓得，那边有猛虎出没。
“为何？”我不解：“将军不是也说这是匹好马？自古宝马配豪杰，将军莫非不喜好？”
暗夜沉沉，车马辚辚，我廓清心中邪念，闭目浅睡。待到晨光微现，东持西境第一重镇枚城已近在面前。
我笑道：“将军谬赞，我多不过是花拳绣腿，早知会遇见将军，又怎敢班门弄斧？”
我胯下的马儿那里听得了这一声，扑通一声四蹄跪倒，吓作一团。我恨了一声，弃了它提气奔畴昔。
孤舟白摇点头说：“还是你来照顾它吧！”
他见是我，微挑眉道：“想不到你看上去仿佛文弱墨客，箭法却这般好。”
我低声道：“它失了母亲好生不幸，将军将它带回虎帐去吧！不然，不知何时又要葬身虎口。”
为了不让人起疑，我特地拜托堆栈老板在门上贴了“貂裘狐裘貂皮有售”的字牌，命阿初应酬前来遴选的人。
他问道：“何必如此？推到那绝壁下就好。现在冻土坚固，不好挖坑。”
我笑道：“将军言重，水某如何当得？”
我不断，边挖边说：“这马儿要毕生供我差遣，我为其葬母，毫不为过。”
他看我一眼，回身拿了铁铲同我一起挖，足足一顿饭工夫才挖出一个大坑，将母马葬了下去。小马儿长嘶哀鸣，围着母亲的坟不肯分开。直到日影西沉，才随我一步一转头地挨下山去。
我情急之下顾不得很多，忙将鱼肠剑掷了出去。跟着两道破空之声，那老虎一声长嗥，窜起数尺。我见鱼肠剑钉在它的咽喉，不到一寸处，一只羽箭深深射入，必是孤舟白所为。
我忙走近前把鱼肠剑拔出，那小马兀自哀鸣着去嗅它母亲。我见它哀哀恳恳，恋母情深，想起本身的父母，不由得悲从中来，抚上它的鬃毛。小马也仿佛通人道，晓得是我帮它报了仇，亲热地蹭着我的手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