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厚的血腥味,让她感觉一阵恶心。马车颠簸得短长,夏侯眉妩兀自强撑了一阵,终是忍耐不住,趴在窗上吐了起来。
“你方才说的是外族说话,据我所知上楚子民是不晓得的,你究竟是哪国派来的特工?”见她不作声,夏侯眉妩又问。
夏侯眉妩醒来时,是躺在萧胡女的宫中,一个聪明的丫头正为她调着安神的香,见她醒来,兴冲冲地提了裙跑出去命人向萧胡女禀报。
“我想要的,不过一个安眠。”萧胡女语声轻微,可贵落空了刚烈。
只是,这杳无火食的处所,寻不来大夫,萧胡女只能为她运送真气借以支撑,除了号令部下行路的速率再加快些,别无他法。
“他既已寻来,为何仍不断下?”
“因为我想让他看看东儒风采,我想,他应当会去。”
萧胡女托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复又放下,点头道:“是啊,先皇也喜好承平猴魁。”
关于东儒国的事情,夏侯眉妩畴前曾听秦牧眠零琐细碎说过一些,不过是西北极寒之地的边疆小国,民风蛮横,不平教养,几个部落常因冲崛起战乱,被派去做王的萧胡女却作壁上观,任他们争来斗去,斗个你死我活之时,萧胡女方才闲闲出来,只淡淡说了几句话,便将恩仇化解,今后各部落占着各部落的地盘,老死不相来往,却也没再生过甚么事端。
夏侯眉妩翻开车帘看了看内里,夜色仍然沉寂,马蹄沿途荡起沙石,灰尘飞扬中,可模糊辨得前行的方向,是北方。
“二十年前的事情,我记不得了,现在这天下,再不是君家的,我即便是记得了,又有何用呢?”
“黎王爷的妃子,崇华帝的女儿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萧胡女笑着,将夏侯眉妩身上的绳索解了开来。
“够了!”萧胡女神情虽略有所动,却仍出声打断:“你有说这些话的工夫,不如求求老天爷让黎王能尽快救你出去。”
手脚仍被缚着,夏侯眉妩与萧胡女相对而坐,悄悄看她喝茶,忽而笑道:“先皇也极喜好承平猴魁的。”
夏侯眉妩不卑不亢:“是又如何?”
北去东儒,这一起行走得盘曲。
只是,夙来心高气傲的萧胡女,现在肯走出上儒,费此周章,究竟打的是何算盘,夏侯眉妩倒实在想晓得。
“用不着停下,他已来了。”
夏侯眉妩转头,正对上萧胡女一双灿烂双眸,内里埋没的东西很深,有一样她看懂了,她曾经无数次在花绍的眼眸中看到过,那是孤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