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苏离这般见惯了血腥的王爷看了,亦觉不忍,想到夏侯眉妩当日亦是如许被兰老头儿活生生剜了眼出来,心中便觉一阵刺痛,如果当日他早到兰芷堂一步,夏侯眉妩的眼睛说不定就会保住了。

苏离听了,心颤了颤,回身看去,百草已在盆中清理动手上血污,对他道:“眼睛算是换上了,若想全好,仍需过个十天半月,这期间不能见强光,眼上纱布亦不能去除,待到伤口完整长好了,眼中无刺痛之感时,黎王妃便可视物了。”

百草呵呵一笑:“不过是取些将死之人的肉来,和着几味药材制成的,经年日久存放,味道天然刺鼻些。”

苏离愣住:“你是说……”

夏侯眉妩无法笑笑:“当初是我志愿的,怨不得兰掌柜,现在又是一桩孽事,我的孩子在地下不知又会是以而枉受多少苦头。”

夏侯眉妩寂然松开手来:“如果如此,这眼睛,我不医了。”

苏离被他打趣,干咳了两声,冲门外叮咛:“把他给我带上来。”

连续几天,苏王府内满盈着浓浓的药草香气。

兰老头儿被小厮关在后院无人居住的小屋中,用绳绑了捆在柱子上,苏离出来时,他眼上的伤口已被措置好了,有些狰狞,他颤巍巍地循声扭头,声音冷酷:“苏离,你想要的都已获得,为何仍不放我归去?”

这几日,除却上朝,苏离几近是半晌不离守在夏侯眉妩的身边,多数是陪她坐着,本身口若悬河,而夏侯眉妩只是悄悄地听,浅笑,却不言语,同畴前比拟,的确判若两人。

夏侯眉妩房中的**香燃了一支又一支,始终没有断过。

第七日,苏离正在将一碗银耳粥喂给夏侯眉妩吃,却听夏侯眉妩道:“兰陵,我该回家了。”

便是如许,苏离已是满足。

“我的眼睛……”她想问,但想想苏离的行事风格,便叹了口气,道:“你毕竟还是做了。”

她受的痛已是够多了,便是身材之疼痛,苏离也但愿她能少受些。

感遭到眼中的非常,她伸手,被苏离握住。

“你们这些达官朱紫做事真是荒唐,有人爱得甘心丢弃一人,恰好被爱之人却又不解风情,一心想要置其于死地。得不到的偏想获得,已具有的却视如草芥,真真叫人唏嘘。你们过得真苦,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萧洒,可悲,可悲啊!”

苏离不齿,挥手将他斩晕,扔在了百草面前:“百草先生,就请施术吧。”

第二日一早,百草便清算了医具过来,各色刀具金针一字排开来放着,苏离看了看,微微皱了眉:“刀子不长眼睛,百草先生可要谨慎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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