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策见他沉默不语,不由得唤道:“公瑾?”
严格说来,燕清交到孙策手中的事首要有两件:一是去获得与黄巾交兵时战死疆场的兵卒名单,将死者军功折换成银两田亩,从官仓处申领布施,亲去安抚遗孤;二是收纳江南一带避祸至此的流民,让他们以工代赈,帮寿春城建起分泌污水的陶制管道,再莳植大量绿荫。
幸亏一想到公瑾就在城内,贰心定很多,忙不迭地就去寻求这有力可靠的外援了。
就是孙策实在不交运,刚守孝完就遭了这无妄之灾,成了被失火城门殃及的池鱼。但他也因祸得福,无需为几次无常的袁术出死效力,就得转意心念念的父亲旧部了。
但在外人看来,初出茅庐,只于江东一带因多交友名流而有些名誉,又是未立寸功就得此大礼的孙策,但是接受了极大恩德了。
是以,周瑜此行的目标,若说有九成半是为了救至好老友,那也有半成是为察看燕清而来。
赵云沉着脸时极有唬人的气势,也不理睬这问,拖着燕清足足走了数百步,自忖该算安然了,才堪堪停下,满脸不赞成地盯着燕清看了半天。
实际上,任谁都晓得前刺史陈温的这些邻居们,就没一个是不垂涎沦落为无主之物,如同大块肥肉的扬州的。可有才气的还踌躇不决,短期内没能下定哪怕获咎死了河北袁家也要把它并吞下来的决计,就已经被没这顾忌,自撕破脸后就跟袁绍到处作对的袁术给捷足先登了,只得暗自遗憾。
“既当瑜是弟兄,怎还无缘无端说些客气话?”
周瑜抬眼,正正撞上老友殷切等候的目光,半晌长叹一声,唯有无法地做了随石落下的第三鸟。
孙坚留下的那批人马固是精锐骄勇,始终眷恋旧主,不管是于吕布,还是袁术而言,都是个实打实的鸡肋,唯有在其子孙策手里,才气收回超乎程度的功效来。
不想吕豫州却魄力实足,在妙手回春,让被比年战乱给打得千疮百孔的豫州焕产朝气,一派欣欣茂发之余,并未甘心冬眠不动,而是掌控住这大好机会,不声不响地就攻了袁术一个出其不料。
但也怪不得孙策,彼时的他还是人手底的俘虏,连性命都难保,吕布倘若真有这拉拢重用的心机,他纵有所发觉,又哪儿能退拒得动?
孙策朗笑道:“非是策成心坦白,而是不好冒然出口,叫公瑾难堪。”
他刚要问出口,就想起了另一桩事,话清楚已到嘴边,硬是被他改了去:“公瑾现可有退隐,或在某侯势中述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