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问嘉如何作想?”郭嘉唇角垂垂漾开一抹笑,长叹道:“既上了重光的大当,哪儿另有甚么悔路可退?”
这下如何是好?
郭嘉毫不踌躇地将临到嘴边的客气话给收了归去,只冲一脸怜香惜玉的燕清翻了个白眼:“大早晨的都该安设了罢,你无端又来何为?也不知避嫌的情面油滑。”
成果下一刻,方才还浅笑着,将他狠狠打动了一通的郭嘉就跟失了重心的不倒翁一样,面上醺红,毫无前兆地蓦地一歪,如同一滩烂泥般完整倒进了燕清怀里。
燕清理所当然道:“有事如何,无事又如何?昔日奉孝尚且风情万种地唤清为夫主郎君,要自荐床笫,怎还没畴昔几个月,就翻脸无情了?”
开甚么打趣?
要成全郭嘉故弄玄虚、奥秘兮兮的行动,他更应先看一遍,再依原样封上,内心稀有的他,不是轻易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当着世人的面拆开,替他大大立名?
燕清背对着他,没窥得他的神情窜改,只一边将酒坛拜到桌上,一边揭起一坛的盖子,任那四溢的浓醇酒香驱走他不请自来给郭嘉带去的满腹牢骚,随口对付道:“如此甚好,那奉孝恐怕还得看我再对劲好一阵子了。别的不说,这是清刚来扬州时埋下的酒酿,才取出来不到一盏茶工夫,不趁早喝几口,最醇的酒香就得散了。”
眨眼间,扁扁的大锦囊就悄悄地躺在了床褥上,里头藏着的那张叠得邃密的纸条已到了燕清手里。
“嘉或不伟,却愿以意酬知己,灭亡不相负。”
郭嘉抱臂,斜倚在榻上,闻言睨他一眼,没头没脑地问了句:“重光来这的事,可跟主公提起了?”
燕清脑海中转过无数动机,倏然打仗到从未想过的方向,心中不由剧震,最后只是叹道:“家国畅旺,匹夫有责。只凭主公一人,也只是难鸣孤掌,遂需我等倾力互助。清虽鄙人,唯愿尽微薄之力,保社稷之安,让众生阔别痛苦,不知奉孝又是如何作想的?”
那人道:“郭别驾道,不到遇大事不决的时候,莫等闲翻开。拆时亦需遵循挨次,先大再小。”
广袖一掀,带起的可不是荀彧那种旖旎的淡淡熏香,而是一阵冲天酒气。
燕清正研讨哪儿合适放本技艺中这两坛酒,听了心不在焉地答道:“并未,无缘无端拿这些微不敷道的小事烦他何为?”
冲着人贱自有天收这句话,他此时现在,可谓是完整明白为何郭嘉会如此短折。
郭嘉侧过脸来看向燕清,眸中流光溢彩,通俗莫名,纵他面庞清癯,也难掩那驰名千古的智士独占的绝代风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