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虞丰年升堂。王无忧从内里风风火火跑返来，大声说道：“虞大人，出了大事。费老头老两口死了！”
虞丰年抄起一支令箭，在手里摩挲好久，又插回到签令盒子中。好久，慢悠悠地奉告王无忧：“师兄，你让人去把贴出去的布告都撕下来吧。”
程不忧说：“好日子又返来了，既然如此，到安闲坊赌两把。”
费老头老两口守着女后代婿的棺椁哭得痛不欲生，中间卧着一条大黄狗，不时哭泣不止。
虞丰年神情懊丧，长叹了一口气，把令箭悄悄放回原处：“师兄，你去办吧，就按我说的办，撕了贴出去的‘求冤榜’。程都头，你们……也散帐吧，林子山也别抓了。另有师爷、提刑，你们该忙甚么就去忙甚么，别在这儿服侍了。”说完，耷拉着脑袋回奔了后堂。
虞丰年和王无忧对视一眼，表情庞大。
虞丰年说：“走，到前面看看，去找费老头！”
…………
又眼巴巴地望着虞丰年：“师弟？虞大人，你别发楞，该如何办，你倒说句话啊！”
世人面面相觑，各自散去。程不忧大眸子子叽里咕噜转了半天，和众衙役退出大堂，到了没人的处所哈哈大笑。
王无忧怒道：“你这是甚么话？抓过来一审不就清楚了？虞大人，你快命令让他们去抓人！”
正如绸缎庄掌柜的所说，棺材铺费老头经历了痛不欲生的三天。虞丰年和王无忧买了爆仗烧纸前去吊孝，去的时候天气已晚。
程不忧翻着眼睛瞅瞅王无忧，又瞅瞅虞丰年，撇撇嘴说：“我们该听知府大人的还是该听你的？你有甚么证据证明泉州侯就是凶犯？没有证据就去抓人，对不起，小的不敢！”
一个衙役说：“头儿，瞅见没有，死个费老头，姓虞的就吓破了胆。明天雷声那么大，明天一个雨点也式微下来。”
虞丰年几近一夜未眠，在油灯下翻遍花名册，感慨着偌大的泉州无人可用。
费老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，说甚么也不干：“你们走吧，姓林的我们惹不起，女后代婿非命，是命当如此，不怨别人。”前前后后就这么一句话。气得王无忧憋了一肚子邪火。
实在虞丰年已经完整认清了当前泉州城的情势：“此时的泉州府铁板一块！林一飞就是个禽兽，大大小小的官员与他沆瀣一气。程不忧等一应差役唯林一飞马首是瞻。都靠不住！泉州倒是驻扎了马步军兵一千名，但兵马都监坐山观虎斗，两不获咎，不会服从本身的调令。林一飞部下光打手就养了二三百人，传闻还交结江洋悍贼、陆地飞贼，气力强大。慢说费老头不告，就是告下来，哪怕完整把握林一飞犯法铁证也不能抓人！此时动他。无异于以卵击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