饱饱的眼睛刹时亮了，高兴地直踱步。
暗卫领命。
说这话时，他也是满头雾水。
白羽沉吟半晌，说：“大抵长了这么高。”
小寺人被噎了一下：“我、我哪配。”
“真的吗！”
饱饱眼睛一亮：“真的吗？不走了！”
白羽抬起手，悄悄地揉了揉饱饱的小脑袋，然后蹲下了身，笑着说：“小殿下又长高了。”
暗卫跪于下首，态度恭敬，可如果细看，就能看到他额头上细精密密的盗汗和难掩惨白的唇色。
小白哥哥本年不过十三四岁，生得很高，却有些瘦，穿戴圆领的寺人服，看上去更加肥胖，只是他模样好，如果穿一件平凡人的衣裳，怕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都比他不过。
饱饱有些欣喜。
许是昨晚吃了一全部土豆，填饱了肚子，她全部胃里都暖乎乎的，舒畅得很，刚躺进被窝，人就睡着了，一夜无梦，直到第二每天气大亮，小家伙才堪堪睡醒。
“嘶，白哥，你传闻了没？昨晚宫里可出大事了！”
“然后甚么？甚么然后？我压根听不懂你在说甚么！”他挥苍蝇一样摆摆手，恼道：“从速到一边儿玩去，别在这儿打搅我们！”
软乎乎的小声音从小寺人的身后响了起来，带着股小孩子挥之不去的甜。
更别说今晚陛下还遇了刺……
萧允懿微微抬眼，视野落到了暗卫的身上。
萧允懿却像是想到了甚么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：“风趣。”
白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，看起来没甚么精力。
“小白哥哥！”
这大半夜的时候，十七公主这么小的孩子，不躺在被窝里睡懒觉，何为要冒险分开冷宫？
冷宫中的饱饱却睡得香熟。
“听着呢，”白羽淡淡道。
本日之事，他看得清楚，父皇固然只措置了阿谁对十七脱手的嬷嬷，却绝非是他对徐朱紫部下包涵、格外开恩，而是父皇懒得理睬这些伎俩，也不肯意为冷宫那对母女蔓延公理，只想冷酷以对，装点承平。
殿内再度堕入沉寂当中。
夜，越来越深。
饱饱乖乖地站在大门边儿，歪着小脑袋看他，小声音又软又糯：“然后呐？”
她迷含混糊地起家，简朴地洗了漱，然后迈着小步子进了主屋。
“然后啊，人家延禧宫的徐朱紫——等、等等，刚才是谁在说话？”
同一时候，东宫却彻夜难眠。
“那你如何不问问‘然后呢’？”
萧允懿略一点头，算是听过。
萧允懿苗条的手指悄悄地敲击着玉案，眼神幽幽地看着烛灯，半晌才缓缓开口：“……十七那边不必理睬，至于延禧宫，你差人妥当措置，莫要让人将祸水引到东宫，稍有发明，当即来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