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得出他正在运气筹办朝本身喷火,严宵寒见好就收,适时地让步一步,息事宁人道:“好了,再说一会儿天都要亮了,别走了困,睡吧。”
傅深又翻出一张纸,上面画着一个野兽奔驰似的标记:“这个呢,你熟谙吗?”
严宵寒:“我已经在皇上面前承诺过了,不能改口。”
严宵寒反问:“你身受重伤,工夫白搭,不值得遗憾吗?”
黑夜里响起傅深的一声轻笑。
“嗯。”严宵寒走到他床边,先摸了摸额头,肯定没有发热,又把翻起一角的被子拉平,哈腰时散落的长发滑到枕畔,悄悄蹭过傅深的侧脸:“我本日要入宫轮值,你睡你的。”
傅深脸都绿了,几乎岔气,火冒三丈地摔了书。
为有云屏无穷娇,凤城寒尽怕春宵。
这话问出来都嫌荒唐,傅深一边摆手,一边抓着他的小臂咳得停不下来,严宵寒察看半晌,见他不像有事,只是不谨慎呛着了,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,忍不住挖苦道:“侯爷,您可真慎重啊。”
傅深嘲弄道:“严大人,你再这么盯着我看,死人都要被你盯活了。”
“前朝禁军还没分炊时,皇城禁军只要十卫,别离是摆布金吾、豹韬、鸾仪、鹰扬、羽林,当时为了便利,每支禁卫都以一种植物指代,字形略加窜改,便成了特别暗号。”他一边讲,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:“像金吾就是三足乌形的‘金’字,豹韬就是我写的这个,鸾仪是凤形的‘鸾’字,鹰扬是‘鹰’字,羽林是鹤形的‘羽’字。”
侍女早上得了严宵寒的叮咛,不敢怠慢他,忙提着裙子去找书。严宵寒也不是甚么风雅的人,书房里诗书未几,侍女抱了一小摞给傅深,恭敬道:“侯爷,这些是书房里统统的诗集了。”
他这才想起此人还病着,大半夜的勾心斗角,明天被沈遗策晓得了必定又要唠叨。
严宵寒一笑,哈腰拾起笔,表示傅深替他按着纸,提笔在中间写了一个更加圆润肖似的标记。
傅深:“……”
无端嫁得金龟婿,孤负香衾事早朝。
严宵寒余光瞥见桌上乱糟糟的字纸,上面都是傅深写的不晓得甚么玩意的鬼画符,他猎奇地拿过一张,先问傅深:“能看吗?”
傅将军固然是世家公子,但学问实在有限,之前读的书早还给了先生,这句诗的高低句竟然想不起来了!
“侯爷,你得想清楚,”严宵寒耐烦道:“你是正一品,我是正三品,我们如果真的成了一家,我实在不赔,反而还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