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西洲见到隋丽华时虽也感觉奇特,但当时满心战事和对都城的运营,底子没将隋丽华放在心上。
三番五次挑衅惹事,阿殷并不筹算视若无睹。只是定王毕竟是表哥的身份,还要顾念跟母舅的友情,隋丽华虽有害人之心,却未真的害到谁,即便要惩办,又能重到那里去?倒不如将这困难抛给隋彦,她倒是猎奇,那位隋大将军若得知女儿如此不分轻重,会作何反应?
“隋家表妹现在是身入迷途,殿下活力也没用。就是想教诲,她也一定肯听。摆布关键都在隋将军身上,殿下临时忍耐半晌,到了北庭再措置也不迟。”阿殷抚在定王的眉心,温软的指腹滑过,似是要伸展他的眉头,“隋家表妹身份特别,交给隋将军措置,最合适不过了。”
阿殷感觉这名字耳熟,想了好半天,才想起那位曾在都城有一面之缘的国子博士。
屋内只剩两人对烛而坐。阿殷自取了茶壶斟茶,姜玉嬛接了谢过,道:“王妃在这里见到我,感觉很不测是不是?”
“坦白说,王妃是否被人暗害,我并不体贴。”姜玉嬛昂首瞧着阿殷,姿势虽恭敬,神情还是冷酷。
姜家与阿殷树敌颇深,隋丽华对阿殷本就怀有敌意,将这药粉给了姜玉嬛,打着甚么主张还不清楚!定王对隋丽华本就没甚么耐烦,闻言只觉烦厌,顺手将那瓷瓶摔在地上,怒道:“她如何还不知改好,竟会打如许阴损的主张!”
定王既任行军都督之衔,各处军情皆会报到他跟前,对北庭边线戍守战况自是了熟于心。徐奇和彭春被分拨往两处襄助退敌,他行至半途后即与高元靖一行分道,却带着陶靖阿殷等人赶往敌兵围困的甘城。北庭是边疆流派,境内有广袤荒凉,亦有连缀群峰,甘城就建在群峰夹峙的古道上,算是个北边流派,阵势极其要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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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个题目连着抛出,令定王微怔。
是日出发时,定王特地叮咛高元骁留意隋丽华和高元靖随行之人的动静,晌午用饭前各自安息,定王又特地将隋丽华叫到僻静处逼问了几句。待世人用完饭出发的时候,那位伴同高元靖北上的御史却闹起了肚子,连着出恭四五趟,满脸虚汗直冒,面色惨白如纸,走路都双腿颤抖。
只是姜家流浪,姜玉嬛戴罪放逐,詹师定还敢在此时脱手救护她,这份心倒是可贵。
阿殷不怒反笑,又给她添些茶水。
现在看来,隋丽华背后恐怕另有人指导鼓动。
这倒还像畴前姜玉嬛的脾气,就算当时的无端迁怒与仇恨没了,姜玉嬛也不至于平白无端的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