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西锦身上一寒,她可算晓得,甚么叫面如桃花心如蛇蝎了!
“铮儿是我独一的孩子,我如何不疼他――但是,父母之爱子,必为之计深远,我顾懿君不止是铮儿的母亲,更是天子之妻,大历国母。铮儿也不是浅显的六岁孩童,他是我的儿子,是东宫太子,今后更是天下的君王,他不属于我,不属于人间任何一人,他属于天下百姓,四海臣民!”
闻言,岑西锦低头便拜:“奴婢岑西锦,多谢娘娘美意。”
德妃目送走了太子,随即清了清嗓子,向皇后赔笑道:“姐姐,你方才,瞧着怪骇人的,太子年幼,也难怪……”
最后,太子殿下慕云铮发话了。
“母后!!”
“皇后娘娘,您就,饶了红药吧!”这话,倒是王湘所说。
“儿臣,儿臣服膺。”
谁都晓得,“留不得”这三个字,在宫里,便是要性命的。
就是不死也给整得残废了,还不如一刀子下去给个痛快死呢!
“娘娘贤明。”这便是应了。
皇后倒还好。她夙来便是个认眼缘的人,岑西锦这般大胆之举,在旁人看来便是僭越,可她倒倍
皇后对劲地点点头,终究,她的目光转向岑西锦,道:“本宫说过,这事与你不相干的,起来吧。”
红药这个名儿,她不喜好,并且总会令她产生一种摆脱不了之前那位“红药女人”悲催运气的有力感。
慕云铮毕竟是小孩子心性,不由面色通红,落荒而逃。
她不是岑红药,她是岑西锦。
皇后笑道:“你是想换名儿?”
她这话,是冲着岑西锦来的。
她就是她本身。
“铮儿!”皇后忙呵叱起来,“这是母后的陈年旧疾了,与这小丫头有何干系!你是东宫太子,当明天子独一的嫡子,小小年纪便如此暴戾恣睢,今后与那商纣、周幽又有何分歧?!”
她就是喜好跟别人不一样。
她手里捧着古朴的陶罐,里头却腾跃着一只生龙活虎的蟋蟀。
孙贵妃轻挽着发髻,懒洋洋地歪在美人靠上。
她不但要赏岑西锦,还要赏王湘。
“那便叫你西锦?”皇后也是个聪明人。
“不准掉眼泪!”皇后强打精力,正襟端坐,面上倒是慕云铮从未见过的严厉端庄,“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,归去把《荀子》抄上百遍,若还是如此浮滑随性,你就一人住在那承乾宫吧!”
“本宫之前说要赏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