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在她身后的几人闻言皆是一抖。
那虎魄清透，好似一汪闪动着琉璃光彩的冰泉，虹膜四周圈着一道细细的黑，与清澈眼白泾渭清楚。
鸦羽般的视线一掀，她便毫无防备地撞进一双浅虎魄色的眼瞳。
沈莺歌忿忿瞪了他一眼，转头走上马车。
其恶名昭著的程度，传闻能止小儿夜啼，与活阎王无异。
白悟念紧赶慢赶地追上她，刚在马车边站定，便听里头传来容久不着喜怒的声音。
沈莺歌顿时臊得满脸通红，磕磕绊绊道：“他……他脑筋有弊端，胡说八道的。”
眼睛的仆人被她略显板滞的模样媚谄，沁着薄红的眼尾一弯，压出个浅浅的弧度，一点笑意缀在眼角，艳若桃李。
他们实在离得近了些。
沈莺歌一个眼刀甩在白悟念脸上，并在他面前无声地攥起了拳头，脸上是明晃晃的威胁之意。
这与老夫有甚么干系？
容久却并未理睬那几人庞大多变的神采，只定定看着沈莺歌。
毕竟面前这位，但是阿谁传闻中前一刻还与人谈笑晏晏，下一刻便能将对方斩于刀下的九千岁。
容久懒洋洋地撑着脑袋，忽道：“他是何人？”
容久侧首朝身后的几名档头交代了几句，那些人便先行分开了。
美而近妖，容冠天下。
他眼带笑意，徐行而来，积雪在脚下收回嘎吱嘎吱的轻响。
就连之前指着容久言辞凿凿的白悟念，都不由对沈莺歌生出几分敬佩之意。
“应歌，上来。”
她吃瘪的模样实在出色，容久表情大好，丢下两个字便回身走向马车。
跪在沈莺歌身后的几人都被吓得不敢昂首，就连白悟念也被孔川强行拉着跪了下去。
不是没有人对他这张脸表示过赞叹之意，但多数人都惧于九千岁的名声权势，并不敢言明，偶有几人提起，他也会因对方身上勾缠的那些好处纷争而心生腻烦。
顿了下，他又转头瞥了眼白悟念：“他也一起。”
近到沈莺歌几近能够清楚地看到，于那长而翘的睫毛下投落的一片浅影。
他微凉的视野在那几人身上一触即收，又好整以暇地笑道：“无妨，若你们当真两情相悦，本督能够放人。”
沈莺歌：“……”
因并未在他们脸上看到歹意，她厥后便也没有往深处想。
“哎！我这但是为你好！”
静了半晌，容久复又挂上那副倦懒神采。
沈莺歌咬牙切齿道：“确切不知……还不是因为有人用心瞒着。”
容久并未穷究，只将视野落在她身上，目光意味深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