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邢明正筹算答话,俄然闻声了邢初重重的咳嗽声。他游移了一瞬,才支支吾吾地答道:“静合丹手诀繁复,炼制起来自是有些困难。”
若邢明不慌稳定,安闲应对,打出几个炼丹的法印,或许还能瞒过秦悦。偏他对炼丹一窍不通,秦悦问起来的时候已然心下大乱,自是媒介不搭后语,本相毕露。
旁的嫡传弟子,进献那一栏都是非常详细的,诸如在某一次门派大选时招揽了数百弟子,或是在某个试炼险境中临危不惧,救下了很多素云宗的火伴。唯有邢明的“进献”只写了寥寥数字,便是炼制出了静合丹,并上交给了宗门。
细数之下,只要一个名唤姜原的长老未曾以机谋私。
邢初已经猜到秦悦找他所为何事,却用心假装不知,神采如常地俯身一拜。
秦悦忍不住笑了出来,朝邢初看了一眼,“邢长老,你这位外甥半点没学到你的老谋深算啊。”
邢初干脆破罐子破摔,“掌门离宗数十载,只知我秉公背义,却不知李长老和黄长老多次贪墨门中财物,常长老更是在门派大选中公开收取灵石贿赂,唯贿赂者可入宗门……”
“掌门何出此言?”邢初决定做戏做到底,秦悦不说,他是一个字也不会提的。
秦悦持续道:“从今今后,你,连同你这个外甥,都不再是素云宗弟子。你为了族中小辈秉公舞弊,罔顾门规,至于邢明……在外滥用素云宗的名头,争光宗门,不堪为本宗弟子。”
旬日以后,素云宗新设了四位长老,皆为元婴中期。加上姜原,还是凑齐了五位。
秦悦笑了,“自是要带归去好好教养。”她把“带归去”三个字咬得格外重。
一顶顶帽子扣下来,邢明顿时懵了。邢初倒是复苏,拉着邢明跪下了。
邢明赶紧摆手,“谢掌门厚爱,弟子又感觉炼制静合丹不难了……”
邢初心中暗骂了一句“蠢材”,随后便向秦悦告罪,“家中后辈不学无术,让掌门见笑了。我这便把他带归去好好教养。”
这事儿换做不通炼丹之人,也许能等闲乱来畴昔。赶上秦悦这类精通丹道的人,只能自求多福了。
世人哗然,也有人猜到了内里启事,鼓掌喝采者有之,惶恐不安者亦有之。
秦悦听出了端倪,暖和笑道:“暮年我也炼制过几十炉静合丹,从无一次失利。你把手诀打给我瞧瞧,如有那里不对,我也好给你斧正一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