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徐老头内心头惦记取银子,脚下如风,常日里需半个时候的脚程,只三刻钟便到了,到了顾府大门前,瞧着那高高的青石台阶上,两扇朱红大门,不免内心有些怯,暗里揣摩,别是那鸿宾楼的掌柜戏耍他婆娘,打了这么个没影儿的谎,不然,这么长日子,怎也没见大姐儿往家里捎个一字片语的信儿呢。
却又想大姐儿小时阿谁闷性子,问十句答不得一句上来,说呆傻也不呆傻,就是少了非常的机警气,如何打也没用,让人瞅着她就来气,后娶了石氏进门,生了大宝,更有些瞧不上那丫头,正巧顾家来人说要买,便早早的卖了,换得几两银子,却不想这么个闷丫头,能勾上顾老爷,若真想他婆娘说的,被顾老爷纳进府去,从今儿今后,家里还愁甚么银子使唤,不尽有的是。
再回过甚来讲说这顾程,昨儿送着大姐儿走了,转转头瞧见玳瑁,先头是动了些兴趣,进的院去瞧见空落落的屋子,不免有些意兴阑珊,却又想着既应了,不好不去,便强打了精力进了后院慧莲房里。
顾程顺着她的眼色也瞧了畴昔,只见这会儿屋里掌了灯,玳瑁一身白衫儿红裙儿,白生生一张俏脸,落在灯影儿里倒更添了几分娇媚素净之色,想着今儿大姐儿不在,书房院里孤枕寒衾的有甚意义,不免动了意,调笑道:“谁道玳瑁是路边草,爷可不依,今儿这身衣裳今儿穿的虽俏,脸上却少了几点胭脂,一会儿爷赏你两盏酒吃下,待酒上双颊,才适宜些。”玳瑁听爷赞她,绞着帕子,愈发红了脸。
慧莲那里是去玉芳那里,出了门,便避在了西边配房,故此屋里甚么动静晓得的一清二楚,这会儿闻声顾程走了,忙着出去,见玳瑁小脸乌黑,呆呆的立在那里,不晓得想甚么呢,周慧莲便知没成事。
顾程却不由笑道:“你家三娘最是见机儿,这鞋模样没半个时候取不返来,你且过来,让爷好生怜垂怜爱,也算遂了你家三娘的意。”
定了定神儿,好轻易鼓起了勇气,刚要上去叫门,却听吱呀一声,大门从里头敞开来,耳边却又听得骡马牲口嘶鸣,老徐头这才瞧见,本身一抚心机就奔着大门去了,却没瞧见大门外不远,早有车把式牵了牲口出来正在那边套车呢,令有几匹青骢神骏也早拴在了一边,这会儿套好了车,一鞭子抽在马背上,马车踢踢踏踏的行到门前,就见从内里走出一小我来。
却说老徐头听了他婆娘的话儿,内心头说不上欢乐还是愤恨,当初哪成想大姐儿阿谁赔钱货另有如此造化,既得了意,怎不知顾坦家里,好歹儿自个是她的亲爹,家里这儿都快揭不开锅了,她倒好,成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,过的好不安闲个日子,真真一个没知己的丫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