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苒内心明白,防备那周慧莲还来不及,哪还会寻上去找不安闲,便道:“现在热呢,日头大,我怕晒,屋子都不想出,你尽管做你的闲事去,莫理睬我便是。”

顾程不由点头发笑:“爷还不是怕你一小我呆着无趣吗,倒成了爷多管闲事了,小没知己的丫头。”如许说着,忽听窗外旺儿的声儿道:“爷,当铺里的刘掌柜让伴计送了信来,说今儿来了个远道的南客,要当整整两箱子物件呢,都是好东西,只银子太大,掌柜不敢做主,让爷去呢。”

因大姐儿自跟了他虚真假实真真假假,他又不是傻子,哪会不知她底下的那些心机,这丫头心野,说不得还惦记取赎身出去呢,要不然能对她娘舅的事如许上心,又如此爱财,她真当他不晓得呢,给了她多少银子,她有多少梯己,他比她还清楚,只他不说,他宠着她,爱着她,让她本身把那颗心收回来,一心跟着他过日子,顾程是真丢不下了,欢乐在内心,惦记在内心,这丫头是他的劫。

徐苒一听心道,这他妈真是恶人先告状,他在他小老婆哪儿爽了一宿,一早返来跟本身这儿找茬,徐苒脾气上来,呵呵笑了两声:“你是爷,我是丫头,轮的到我巴不得吗?”推开他跳下地去,刚走两步被顾程总前面一把抱了归去:“好个坏脾气的丫头,爷不过跟你打趣的一句话,又跟爷使小性子,虽入了夏,地上凉呢,光着脚就下地,转头做下病怎生是好。”“做下病也是我该死,归正你有的是知心人儿,小老婆,通房丫头,外头另有不知多少相好,我做病,纵我死了跟你甚么干系。”

想到此,叹口气道:“爷何曾说了甚么,不过两句打趣话,你这丫头倒成了一点就着的炮仗了。”说着冲她招招手:“过来,地上凉,真病了,爷可不要心疼死。”

再说那里是至心恼她,就是想着本身惦记她半宿,她倒好,本身吃好睡好的,故此说了两句打趣话,不想她却急起来,满嘴死啊活啊的戳民气窝子,搁之前,顾程何曾在乎过谁的死活,即使当初原配老婆死的时候,也没觉如何,存亡由命繁华在天,岂是人力所能为者,可大姐儿说出这句话,不知怎的就刺了他的心。

“大姐儿……”顾程喝了一声,神采也沉了下来,声音更有些峻厉:“满嘴里胡说些甚么呢。”不想徐苒却不怕他,摆脱开他的钳制,重又跳下地,站的老远看着他,却不说话,就这么撅着小嘴瞪着他。

身上只着一件轻浮小衫儿,下头大红绸裤儿,赤着一双白玉般的小脚儿,一头青丝披下来散在肩头,小脸上半分脂粉皆无,映着窗外莹莹晨光,更有几分楚楚可儿之姿,顾程内心纵多少气,这会儿也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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