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效等人出去时,那人昂首一看,本来冷酷的神情突然化为惊奇,白净的手指握着笔,久久忘了落下。
下车之前蔺效如有所思看一眼沁瑶的打扮,唤了魏波近前,叮嘱几句。
酬酢结束后,刘赞不敢迟误,翻阅着案上展开的宗卷,对蔺效道:“你说的这位死者确切死得蹊跷,因长安府尹不敢下定论,便于昨日移送到了我大理寺。昨夜仵作尸检后,发明那少年尸身一无血液,他以往验过很多被斩首或割喉的尸首,胸腹或内脏处总还存些血液,这少年却每一处都干清干净,活像被甚么东西给吸干了似的。”
刘赞号召蔺效道:“惟谨,快快请坐。”
刘赞见他神采透着浓厚的怠倦,跟方才判若两人,感觉有些奇特,道:“骥舟啊,我想起前两日幽州呈上来的那桩案子有些处所不通,不如你去牢里提讯一下犯人,看看供词可有前后冲突之处。”
进了内,刘赞却没上回那样在正堂坐着,而是在后堂的书房内办公。
沁瑶跟在蔺效身后入内,抬眼一望,见是一间极宽广的书房,四周墙都是齐顶的书架,装满各种册本,里头一大一小两张书桌。
门内传来一把降落浑厚的嗓音,“快请出去。”
蔺效倒是熟谙唐义钧,客岁此人被皇上册封时,还曾饮过他敬的酒,但不过点头之交,对他家事却不甚体味。
三人在车内边说话边候着,过了一会,魏波公然去而复返,带回了一套男人衣裳。
蔺效便跟阿寒下了车,以便沁瑶在车内换衣裳。
一名衙吏领着他们绕过正堂后的小院子,到了门前道:“大人,蔺统领来了。”
世子?沁瑶不免疑窦丛生,当日在湖畔,清楚有一个比这孩子大好几岁的青年男人,哭喊时自称是唐庆生的大哥,可见唐庆生并非唐义钧的宗子。本朝向来是立长不立幼,怎会绕过庆生的大哥,立了唐庆生做世子呢。
冯伯玉看看站在蔺效身边的沁瑶,心中五味杂陈。起初他听衙吏陈述说蔺统领来了,而长安城姓蔺的统领再无旁人,便知定是蔺效无疑,可蔺效常日管着羽林军,与大理寺大不相干,能引得他前来,多数不是来替皇高低密旨,便对比来哪桩案子产生了兴趣。
沁瑶忙点头:“恰是这个理。”
蔺效听了这话,跟沁瑶敏捷对了个眼,问道:“唐义钧的宗子叫甚么名字?”
而刘赞苦查了两个月,换来如许一个囫囵吞枣的结局,不知心中会作何感触。
听刘赞这么一说,蔺效生出跟沁瑶一样的迷惑,只不过他无需有所顾忌,直接便问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