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春末的时候,纯昭容诞下一子,是天子第三个皇子。天子并未循例将她进封,只不过是犒赏好些奇珍奇宝。纯昭容倒是也不在乎,成日里都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。
顾临怡手上拿着的银筷子略略一滞,眼中有一丝绝望转眼即逝。本来方才的各种,不过是停歇朝堂的做戏罢了。
顾临怡自顾自的夹菜入口,漫不经心的说道:“天然,臣妾与顾家,自会一丝不错,稳稳铛铛的走下去。臣妾要一向坐在贵妃之位上,方不复皇上的恩泽。只要臣妾不死,皇上也就别想再另立新后。臣妾与皇上还年青,今后的日子那样长,要白头偕老,要永结同心。”顾临怡微微咬牙,固然是笑着,可这声音仿佛也是从喉间艰巨的挤出。清楚是笑着,可仿佛又像是顿时就会哭出来似的。
红锦金毯从顾临怡的脚下一向延长至内宫,霍延泓笑容冷酷,大氅被风吹起,有烈烈的响声。
见天子拜别,她再也按捺不住。挥手狠狠将面前摆着的碗盘挥落,眼泪止不住的流下,咬牙恨恨道:“既是如此,那我们都休想好过!”
霍延泓的眼神如鹰般锋利,盯着顾临怡的眼睛一转不转,很久,他眉心稍平,悠然开口道:“很好,人生如戏,戏如人生。贵妃又有如许的默契,便要记得一丝不错的演下去。演好后宫金漆的菩萨,也要保着顾家高低无错无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