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子君瞧着敦肃夫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,便也是温然笑了笑,道:“皇嗣为重,舒妃再气,也要想一想你的肚子。何况人你也打了……”
姜子君瞧着她镇静无状,沉眉斥道:“做甚么如许镇静?”
陆淮月立时拾起帕子,将脸上的泪痕揩的是干清干净,可到底是哭过一回,这会儿眼圈发红发肿,瞧着分外的狼狈蕉萃。她对着镜子照了照,忙叮咛兰香将胭脂水粉拿过来,勉强遮了遮脸上的泪痕,这才让怀恩与太医进门。
姜子君面色不善,厉声道:“这会儿了还不快去请太医,向太后通报甚么?何况舒妃的胎本来就不平稳,平白招太后跟着焦急做甚么。”
兰香立时安抚她道:“小主快别说如许的话,家里能出甚么事儿!”
姜子君还未言语,宜芙殿的宫人垂首进了门。姜子君天然将方才要说出来的话十足都咽在了肚子里,只往下看敦肃夫人的葫芦里到底要卖甚么药。
敦肃夫人低垂视线,暖和的回道:“本来想来陪舒妃说说话再去颐宁宫……”敦肃夫人这话天然说的不尽实,瞧着方才她劝舒妃的几句,姜子君便心知敦肃夫人是以后才赶到的。早不来,晚不来,偏等着给太后定省之前,仿佛晓得会有这么一出儿似的。
陆淮月从宜芙殿出来,内心是万般委曲,此时正坐在屋子里止不住的哭泣,哀哀道:“爹爹,您真是害死女儿了!”她说着,亦发哀恸悲怆,极是委曲,“做甚么把我送进这吃人的处所!”
且说郑如宝与姜子君一同拜别,倒是让身边的宫女怀恩留了下来。怀恩拦了正欲分开的沈太医,引着他去了陆淮月的寝所。
姜子君天然不满敦肃夫人无端插言,面上有些悻悻的,睨了陆淮月一眼,道:“先退下吧。”
陆淮月吓得冒死的摆手,委曲的直掉泪道:“嫔妾断断不敢谩骂娘娘,这些酸梅也不是嫔妾要送来给娘娘的,是……”
舒妃悄悄咬唇,抬手指着跪在不远处的陆淮月,气的嘴唇直颤抖,“德妃娘娘,陆朱紫公开顶撞谩骂我。”舒妃中气实足,音色极是敞亮锋利。
“可不是,消消气。”趁着姜子君微微语顿的工夫,敦肃夫人不动声色的将话接了过来,天然的一笑,看向陆淮月,轻声道:“你还在这跪着做甚么,舒妃瞧见你便气,还不从速退下!”
沈太医进殿向着几人问过安,立时去给舒妃请脉。姜子君与郑如宝两人并不急着分开,陪在一边。沈太医切过脉,只说舒妃是火气上涌,动了胎气,倒是也不甚严峻。叮咛了舒妃要放心静养今后,立时让人去筹办安胎药,这才退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