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延泓自晓得云千雪心细如尘,只是他当下内心也是絮乱,倒是偶然瞒她,却不知该如何与她开口。沉吟了半晌,才道:“这一两日许是要生出甚么事儿来,你不必理睬,只在我身边便是了。”
两人闻声霍延泓这番话,神采大变。顾临怡心头的肝火蹭蹭上窜,举着那把剑就朝着云千雪的身上刺了畴昔。
霍延泓俄然抬手,拦住了尹航要说出口的话,只沉肃的说道:“退下吧。”
这一日,恰是除夕的上午。天宫蓝澄澄的万里无云,阳光缓缓,极是明丽。透过窗子,将窗边摆着的一溜儿花朵折洒在窗边的坐榻上。
霍延泓听了霍元慈的话,并未变色,而是轻缓降落的向她道:“皇姊现在从哪儿来的才应当会哪儿去,现在走,还来得及。”
顾临怡见霍延泓现在还能如许气定神闲,讽刺一笑,清冷的开口,那声音委宛却带着森然寒意,“今儿个便把话说白了,现在兵分六路来西苑勤王,清君侧,诛妖妃。眼下,已经将西苑表里围的水泄不通。皇上希冀得上的亲信,不是还未回京,便是在启曌城里。皇上如果想在这龙椅上稳稳的坐下去,本日便需下个定夺,诛杀妖妃。”
云千雪清软的唔了一声,垂首翻了翻桌边堆的数十张福字与楹联,道:“写了大半个上午,倒是没见你手上酸疼。歇一歇也赶得及。”
云千雪笑意盈盈的抿唇,便立时有宫人端了早就备好的温水进门给云千雪净手。她捏了一颗金柑放在嘴里,这滋味酸酸甜甜的分外适口。便立时又取了一颗,送到了霍延泓的嘴边。
顾临怡那一扑用的力量极大,没扑着云千雪,天然重心不稳,顷刻跌在了地上。这一摔,直将顾临怡摔得钗髻倾斜,她自是非常的愤怒,却俄然奸笑起来,道:“皇上,恁么多年,你觉得你是至心喜好苏青萼吗?只怕,你,也是身不由己呢!”
霍延泓含笑就着她的手吃了一颗,放下笔,抬手将她的手腕捉在手里,极体贴的替她揉了揉,笑问道:“手酸了?”
云千雪方才目睹着霍延泓用手硬生生的隔开那把剑,心头又是震惊,又是心疼。这会儿上前,先是轻柔的将霍延泓的手翻开。不慌不忙的取出绢子让他握在手掌里。现在闻声霍元慈的话,只面无神采的牵了牵唇,冷声道:“那一桩事儿,全亏了皇姊你一手运营,难不成皇姊你忘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