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天子出了颐宁宫返回建章宫以后,便下了口谕给此次伴驾的后妃。这口谕一下,极出人料想,让六宫高低的人都是始料未及。
太前面不改色,笑着夸大道:“先皇继位之初,内忧内乱不竭,不得不将全数心机放在政事上,很少踏足六宫。现在四海升平,朝堂与边陲都是安稳。你也该上心一些。此行你既是点了这么些个后妃伴驾,倒是别都当花瓶一样放着看。”太后略一语顿,大有深意的看着天子,好整以暇的说道:“不管是爱宠还是子嗣,别一枝独秀才好。有了本身的孩子,多了掣肘。前朝后宫,便也都没阿谁心机再盯着不相干的旁人了。”
霍延泓似是早就思虑过普通,漫不经心的答道:“和敬夫人还未出月,二皇子又尚小。朕预备将她留在宫中,至于别的随行后妃,也想好了。贤妃、顾妃、敦妃、嘉妃、舒昭仪与纯贵嫔、诚贵嫔几人都可伴驾随行。”
刚入宫的新人欢欢乐喜的等着承宠,说不准谁能得着天子的喜好随圣驾往木兰去。只怕这一趟来回,就是一朝攀云梯,成为六宫中的新贵了。
太后话落,众位妃嫔神采各别的低头,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是。太后又接着说道:“皇上子嗣薄弱,哀家可盼着此次去木兰的数月,能有好动静返来。你们都还年纪轻,常日里也该多重视调度身子。早日兰梦有兆才是端庄!”
太后邀了伴驾的后妃去颐宁宫的园子赏花,虽说是闲话,却也是为了叮咛这些妃嫔一二。各宫妃嫔都到得早,现在太后并未过来,便全都闲闲的坐在一块儿说话。
太后悠悠笑起,“哀家特命御病院制了坐胎药,只给你们筹办的。为了子嗣,便是喝水一样的喝药又有甚么不成?”太后说着,笑意越深,那模样,有很多的深意在内里,“哀家与你们说一句知心的话,这后宫里,旁的都是虚文,只要子嗣才是福分!子嗣越多,福分也就越多!”
舒昭仪悠然摇着扇子,幸灾乐祸的说道:“皇上这些日子既要挂记端敏皇后的生忌,又要筹办去木兰时,京中的统统安设。这些采女,别说是伴驾,便是连侍寝的机遇都没有呢!”
太后听着霍延泓此番安排,心中模糊一动,不由哧的一声,笑了出来。却还是忍不住问他道:“放着刚入宫娇滴滴的新人不带,天子带的都是本来东宫的白叟,是个甚么事理。”
霍延泓眉心一沉,似是将太后的话听了出来,再不提立后这件事儿,岔开了话头道:“等四月十五,母后的生忌一过。朕便会解缆去木兰,太后可要同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