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是要问话,德妃便当着沈青黛与冯岚的面儿,将两人身边靠近的宫人都留了下来。派人将二人送回各自寝殿以后,又召了常日经手二人衣食住行的宫人。问冯岚的宫女,天然是做个模样给沈青黛看。为的,便是将沈青黛身边要紧的白芍、花楹两人送进宫正司。

一夜的工夫,写有沈青黛往昔罪行的折子便送来了合欢殿。其上除了当年如何害恪贵嫔小产以外,另有让人偷了恪贵嫔的玉坠子,火烧杏花坞反赖在恪朱紫头上的事儿;让人将定昭仪的裙子做长了,又在定昭仪走路之时踩了她,至使定昭仪小产的事儿;嘉妃身后,悄悄拿温泉水护着棠梨宫中的凌霄花装神弄鬼的事儿;悄悄做了厌胜之物,要谗谄冤枉恪贵嫔,最后反诬在薛婵身上的事儿;袁氏被大象踩死之事;另有教唆绿竹与李香薷,欲侵犯绿竹的事儿。此番皆让白芍与花楹两个透露的一个不剩。

云千雪早推测她会这般说,神采极是平淡,缓声道:“翊贵嫔言下之意,是指本宫害了恪贵嫔的胎吗?”

沈青黛正揣摩着,让白芍与花楹两个见机行事,实在未曾想,德妃此番是为了逼的白芍、花楹两人将沈青黛畴前做下的各种错事如数都揭出来。

姜子君曼声笑了笑,缓缓道:“翊贵嫔这话也是有理,皇上倒不如交给臣妾来细问一问。出了翊贵嫔外,清心殿与采容殿两处的宫人都改细细查问一遍。等有了些端倪,再请皇上决计如何?”

恪贵嫔现在梨花带雨,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,听了沈青黛这话,更加哀戚,回身凝着沈青黛,厉声诘责道:“元妃娘娘未曾害我,宫里只要我们三个有这香料,想来是你从中偷换要换了。”

这日里,天热的将近将窗上的朱漆烤化普通。沈青黛正坐在清心殿的风轮边儿上乘凉,风轮吹着冰块儿,凉丝丝的风扑在沈青黛的脸上,蓦地一阵镇静。

霍延泓身上担着前朝之事,西北一战正胶着之时,又逢本年文举武举提拔,都是不能松弛的大事儿。她一贯最信赖德妃,自没有不允,当即应了下来。

沈青黛自不知元妃所为何事,问了宫人,也道不知。便是立时起家,半刻也不敢担搁,直接往长乐宫去。

德妃与元妃自是不语,沈青黛瞧着大家面上均是沉肃,心觉怕是有甚么不好的事儿。又偏头瞧了瞧恪贵嫔,见她泪落涟涟。心中不由一喜,猜想着,是不是恪贵嫔犯了甚么事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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