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彻一凛，想看一眼如懿，却少不得生生收住了目光，低首道：“是。”
天子冷然，断声喝道：“将豫妃关入慎刑司，由着她自生自灭，非死不得出来！”
天子的面色稍稍暖和些许，“也罢，覆水难收，本日归去，你们也再做不得伉俪。便由朕做主，你写一封放妻书与茂倩，二人就此别过吧。”
如懿听他意中所指，仿佛有话要说，便也无可无不成，斜签着坐下，取了一瓤剖好的橙子，蘸了如雪新盐，吃了一片。
天子悄悄听她言毕，取了一枚腌渍梅子吃了，又缓缓饮一口清茶，方摇首道：“茂倩，你在朕跟前的时候，百伶百俐，要强顾颜面而事事做得极好。以是朕放心将你嫁与凌云彻，可谁知倒是弄巧成拙，将良伴做了怨偶了。”他双目微斜，在如懿面上悄悄一旋，恍若偶然般叹道：“须知臣奉君，子遵父，妻从夫，不成倒置也。老婆再强，也得以夫为天，何来本身的设法由头，你但是大错特错了。”
李玉那里容得她喊，使个眼色叫小寺人们架住了，忙扯了布条塞住她的嘴。豫妃冒死挣扎着，嘴里呜呜有声，凄厉非常。
茂倩如何禁得起天子如许的话，不由泪流满面，伏地哭道：“皇上恩泽深厚，本想为奴婢寻一个好依托。却不想汉军旗卑贱不通人事。奴婢本想嫁鸡随鸡，勉强责备，却不想还是守着顽石普通。”
豫妃本还挣扎，听得此处，身子垂垂瘫在一边，眼神失了锐气，垂垂涣散。天子道一声，“去吧！朕是瞧在蒙古面上，一向留了你妃位安养至今，你既去了慎刑司，不管生前如何，身后哀荣朕也会一并给你，算是给蒙古一个交代。”言毕，小寺人们像拖着死狗普通将她拖出去了。
凌云彻瞋目圆睁，连连以拳捶地，顿首道：“蠢妇！蠢妇！这些我都可容忍，但你跟豫妃同流合污，歪曲皇后，你还要命不要？”
天子的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，闲闲道：“茂倩，朕当日将你赐婚于凌云彻，厥后你数次入宫谢恩，都未曾提及他待你忽视。本日却撕破脸面反口，倒像是朕不恩恤体下，错了你的姻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