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穗宁的凤冠是足金打造,镶嵌了各色宝石珍珠,流光溢彩。
等姜穗宁被饿醒,房里已经点起龙凤红烛,烛光摇摆,映得一室透明。
长夜未明,龙凤红烛流了一地的红泪,滴滴答答,连绵不断。
有她们陪着,叽叽喳喳地聊着天,待嫁的那份严峻和忐忑也消逝了很多。
又让彩秀下去歇息,补了一句:“今晚不消你服侍,歇着去吧。”
彩秀谨慎翼翼地取下凤冠,又替她卸了钗环,散了头发。
进中门,拜父母,迎新娘。
“但是我也很饿。”
商渡靠着她脖颈低低笑,半是筹议半是诱哄。
绣着交颈鸳鸯的大红盖头一遮,姜穗宁手持红绸,一步步走向前厅,拜别父母,筹办走向全新的人生。
“好饿……好了没有?”
在这定国公府,她就是最大的女仆人。
“……真是睡胡涂了。”
合卺酒还没喝呢,彩秀正要叫她起来,被商渡拦下。
商渡盯着她,眼眸更加阴暗,嗓音嘶哑,“穗穗,饿了吗?”
姜穗宁的房间里挤满了她的好姐妹们,全都是昨晚连夜下帖子告诉的,此时正挨挨簇簇地拥着她站在庞大的等身铜镜前,看着镜中阿谁穿戴大红嫁衣的明艳女子。
“来日方长,我用余生向允之证明,必不负她。”
商渡哄着半睡半醒的姜穗宁吃点心,她一副倦极的模样,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,被子堪堪遮住胸口下方,肩头模糊几点红痕。
鞭炮声越来越近,吉时已到。
他垂怜地亲亲她的额角,“睡吧,想睡多久都能够。”
“新娘子就是最标致的。”
明天是……她和商渡结婚的日子。
海棠花开了一夜,终究迎着第一缕朝阳盈盈绽放,蕊含新露,摇摆生姿。
他看着她眼下淡淡乌青,语气顾恤。
等商渡打发了前院来宾,回到房里,看到的就是她抱着枕头睡得昏入夜地的模样。
从耳根一向伸展到脖颈,乃至另有持续往衣领下方的趋势。
“明天是谁在岳父岳母面前,哭着喊着要嫁给我,如何这么快就忘了?”
姜穗宁眨眨眼,低头看到身上大红寝衣,才反应过来。
房间内垂垂升温,上好的银霜炭烘得暖意融融,床帐内出现潮热雾气。
海棠花在盈盈烛火中颤颤巍巍地绽放。
花瓣柔滑,需得赏花人经心侍弄,行动不能太重,谨慎扒开层层花瓣,才气暴露一丝柔滑蕊芯,汲出苦涩花蜜。
姜穗宁的视野扫过一屋子的女眷,对上一张张喜气盈盈的面庞。重生一世,她最大的收成不但是护住了家人,另有这些至心订交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