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中忽地迸发特别外敞亮的光彩,抓着韩延青的手缓慢道:“算我最后一次求你,我死以后,不要给我立碑,甚么都不要,就把我和序哥儿埋在一块,行吗?”

丫环如蒙大赦地跑了。

快到用晚膳的时候,他去了厨房。

凌雪了然,燕窝普通都是给女人滋补用的,韩邦一个老头子天然不感兴趣。

他冷厉的目光扫过丫环,“燕窝是从哪儿来的?谁端来的?中间过了几小我的手?!”

凌雪又哭又笑,“我好歹也叫了他二十年的父亲,他好狠的心……”

她一睁眼就看到韩延青,唇边暴露一个笑容,“你返来了?”

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,“平哥儿又不是我生的,我现在只想看着你。”

他进了厨房,挨个打量灶台上的炖盅,俄然问:“哪个是给三房的?”

又冲内里大喊:“快来人拯救啊!”

平哥儿被吓坏了,哇哇大哭起来。

服侍凌雪的丫环哭着迎上来,“三爷,夫人,夫人她……”

亲生父母不要她,韩家不要她,封家也只不过拿她当棋子。

她指着桌子,“放那儿吧,我等会儿就喝。”

“青郎。”

韩延青紧紧握住她的手,语无伦次道:“但是平哥儿也需求你,他只要你这个娘亲,你得把他养大,看他娶妻生子……”

丫环想了想,“是老太爷让做的,说是别人送给他的,让厨房炖了给您和大夫人补补身子。”

韩延青的神采丢脸的要命,老者只能把“交代后事”四个字咽了归去。

汲汲营营了半辈子,她最后落下了甚么?

韩延青接到动肃立即赶回家,刚进了院子就闻声哭声一片。

她现在只感觉后怕,差一点,差一点她就要逗着平哥儿也尝尝那碗燕窝了。

那才是她冒死生下的孩子,是她的骨肉,是她最亲最亲的儿子啊。

凌雪接过平哥儿抱在怀里,平哥儿很熟谙她身上的味道,小手立即搂住她的脖子,咿咿呀呀地吐着泡泡。

“……有劳了。”

老大夫被他触怒了,大声辩驳:“谁晓得贵府内宅是个甚么风景?又不是老朽让她喝了下砒霜的燕窝!”

韩延青一把推开她,踉踉跄跄地冲进屋内。

“阿雪死了,你对劲了?”

昂首,见凌雪躺在床上,神采灰败,身上扎满了银针,但还是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濒死模样。

韩延青目光转向角落里一个被打翻的瓷碗,内里还残留着一些燕窝的陈迹。

“啊?”

王氏不明就里,但还是指着最内里的阿谁灶台,“就阿谁,普通是做三弟妹战役哥儿吃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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