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的是封家旁支后辈,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敢擅作主张,又层层往上叨教,终究在傍晚时分见到了下衙返来的封明德封相爷。

伴计捂着屁股从速又跑了。

姜瑄淡淡开口:“长安号和承平号都沉了,连个船架子都没留下,就算你们店主想再派船出海,也来不及了吧?”

接到这个动静,姜穗宁有种“终究来了”的感受。

掌柜左支右绌,几天下来头发都愁白了,嘴边好几个大燎泡。

“在商言商嘛。”封明德笑得慈爱宽和,“再说这海运买卖也不是那么好做的,你看我们家不就刚折了两条船出来?”

“我的……”

铺子里还是人头攒动,很热烈的模样,但从掌柜到伴计,每小我脸上的笑容都仿佛浮在大要,模糊能够窥见藏于深处的镇静不安。

封明德在家穿戴一身麻布道袍,非常平常,他捋了捋白须,点头道:“不过是一点买卖上的微末小事,怎能假公济私?既然他们想要铺子,那就给他们好了,总比赔出去几十万两银子来得划算。”

兄妹三个坐马车来到番货行,停在街劈面,没有顿时下去。

掌柜见到二人的确是面前一黑,这两个“漠北行商”但是比来店里做的最大的一笔买卖了。

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,并且就在门外,店内的客人听得清清楚楚。

有人便问了:“掌柜,这两艘船但是你们家的?那我订的象牙岂不是都打水漂了?我可还交了一千两定金呢!”

又过了几天,两艘海船淹没的动静公然已经大范围传开了。

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一小我去了后院角落的小佛堂,冷静给两艘船上的罹难海员们上了一炷香。

掌柜神采一变,呵叱伴计:“都聋了吗?还不快把内里那几个小疯子都轰走。”

现在传闻船沉,立即同仇敌忾地诘责起掌柜来。

兄弟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共同默契,把掌柜统统的解释和来路都封死。

可惜客人们并不吃他这套说辞,“辟谣歪曲?他们连你家船的名号都晓得得清清楚楚,这又如何解释?”

香灰簌簌落下,又被风吹起,扬起藐小的微尘。

“这但是你说的,如果到了商定的日子还交不出货,别怪我不讲情面!”

掌柜神采丢脸极了,只能说要归去叨教店主,让二人再脱期几日。

一个身材高大魁伟的男人振臂一呼,其他客人也没了消耗的兴趣,纷繁鱼贯而出。

姜瑄也点头道:“纸包不住火,掌柜就是有天大的本事,也压不住这么大的动静。”

小辈仿佛听懂了,会心肠一笑:“是,那就让给他们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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