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莳气鼓鼓地哼了一声,不说话了。

他现在但是百口最有学问的人好不好?

这一刻的商渡,仿佛不再是阿谁杀人如麻,恶贯充斥的玄衣卫督主,而是花下操琴,悠然适意的世家贵公子。

公然,操琴这类事是需求长年累月练习手感的。

姜穗宁清清嗓子,端坐在古琴前,抬手悄悄一弹。

这一世她定要护他全面,让他没有后顾之忧,稳稳铛铛走上宦途,将来做个青史留名的好官。

姜穗宁有点脸红,她操琴之前还特地让丫环们都出去呢,就是不想被人看到她的窘态。

这首曲子她学过!

她让丫环把琴放在院里的石桌上,在一旁燃了熏香,摆好果子和茶点,典礼感拉满。

姜莳低下头,眸子滴溜溜转个不断。

姜父本来是支撑姜莳了局尝尝的,但听女儿这么一说,也改了设法,“你阿姐说得对,要不还是等三年后再考吧。”

姜穗宁挑衅地瞪他,“甚么琴棋书画插花点茶,本蜜斯起码都有所浏览,你呢?你晓得这琴有几根弦吗?”

固然还是不好听,但起码能听出几个连贯的音节了。

他们越是不让他考,他偏要去考个举人返来,必然能吓阿姐一跳!

本来他如许拼了命地尽力,是想快点长大,好为她在夫家撑腰……

他正坐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树的树杈上,背靠树干,屈着一条腿,绣着金线贪吃的袍角随风翻起,猎猎飞舞。

就在她忘我地弹奏时,头顶上方俄然传来一声轻笑。

一曲结束,余音袅袅不散。

姜母在她身后感喟:“当年你嚷嚷着要学琴,你父亲遍寻各处才找来这把唐朝古琴,又请了宫廷乐工来给你上课。成果你又三天捕鱼两天晒网,嫌练琴古板无趣,不如筹算盘来得痛快。”

视野顺着指尖向上移,落在那张矗立精美,超脱如画的脸上。

姜穗宁:……

总比每日以泪洗面,当个怨妇好多了吧?

谁知商渡脸上笑意更深,慢悠悠地挽起袖口。

“傻小子,你的情意阿姐都明白,都记取呢。”

姜穗宁一昂首,对上商渡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。

但一想到那糟心的侯府,又感觉女儿能如许已经很好了。

“看傻了?”

姜穗宁直勾勾地盯着他苗条如玉的手指,左手吟猱绰注,右手重重疾徐,共同之纯熟,完整不是她这个半吊子能比的。

活力,为甚么一个个的都拿他当小孩子?

她不平气地小声嘟囔:“我是太久没弹了,手生……你行你来啊?”

“你大哥请我来喝茶,我刚喝了一口,就听到有人在弹棉花,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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