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瑞家的早就填饱了肚子,这庄子上的饭食虽不如府里的精贵,但胜在一个新奇,偶尔吃上这一回,倒也不损她的胃口。不过,连夜赶路来到这里,她但是累得要命,这会儿又已经填饱了肚子,她可不就盼着有张床供她好好睡一觉。
“娘,我看这里怕是得好生打扫一番才行,这会儿又已经是晌中午分,不如我们想到厅上用了午餐,下午再叫人好生清算清算这儿,早晨也能有处所安息。”贾小环偎在娘亲的身边,拦住她要出口的牢骚话语。
刘三很清楚,不管小鹊能不能挺过来,她在荣国府都已经是个死人了,是绝对回不去的。恰好,他这庄子上的男人娶媳妇也难,如果小鹊能挺过来,再养上两三年,就能寻个庄户配了,可不就是皆大欢乐。
“另有环哥儿他们两个,安排他们住下以后,也得找人看着些,可别叫他们出门乱跑。要晓得,那蹄子但是贴身服侍他们的,谁晓得有没有给他们染上。老太太叫把他们一同送来,那就是为了将他们断绝起来,等上一阵子看看再说的。这事你可得上点儿心,你这庄子如何这也得有几十号人丁,一个忽视粗心,弄不好可就成了……”说到这儿,周瑞伸手沾了沾酒水,在桌上留下一个‘死’字。
幸亏,传闻这里的李子跟上贡的是一个种类,栗子也是甜美味美,都是能买上代价的果子。贾小环赶得算是时候,被壮壮带着尝了他的烤板栗,当真还是从未咀嚼过的甘旨。
刘三娘子的声音略一沉吟,又道:“我总感觉吧,那环三爷平静得过分,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忧染上天花似的,却又不像是浅显小孩儿不懂事,不晓得天花有多严峻。即便是赵姨娘,一个没见地的浅显妇人,那神情也不是过分惊骇的模样。当家的,你说这是为甚么?”
没等刘三娘子说完,刘三便哼了一声,道:“没错儿,就是天花。那丫环是赵姨娘的贴身丫环,得了这个病,可不恰好就趁了二太太的愿,这不就把环三爷给弄来了。那丫环是会不去了,谁晓得那母子两个是个甚么了局呢?说不定,也是个有来无回哦。”
想他周瑞乃是荣国府专管地租的管家,常日里这些小庄子上的管事们见着他,哪个不是低头哈腰、奉承奉迎的,恐怕他有个甚么不对劲的,寻个处所难堪他们。不但是如此,每年两季送地租时,府里能收个大头,他周瑞却也能收个小头,当的是个肥差。
贾小环被赵姨娘拉着,心机却并不在那一对女人身上,任由他娘亲絮干脆叨,刘三娘子唯唯诺诺。他更体贴的,是这处庄子的地点,周遭又是个甚么环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