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赵姨娘闻声探春这事,反欢乐起来,内心说道:“我这个丫头在家忒瞧不起我,我何从还是个娘,比他的丫头还不济。何况下水护着别人。他挡在头里,连环儿也不得出头。现在老爷接了去,我倒洁净。想要他贡献我,不能够了。只情愿他象迎丫头似的,我也称称愿。”一面想着,一面跑到探春那边与他道贺说:“女人,你是要高飞的人了,到了姑爷那边天然比家里还好。想来你也是情愿的。便是养了你一场,并没有借你的光儿。就是我有七分不好,也有三分的好,总不要一去了把我搁在脑杓子背面。”探春听着毫无事理,只低头作活,一句也不言语。赵姨娘见他不睬,愤怒忿的本身去了。
且说薛阿姨为着薛蟠这件性命官司,各衙门内不知花了多少银钱,才定了误杀具题。原打量将当铺折变给人,备银赎罪。不想刑部驳审,又托人花了好些钱,总不顶用,还是定了个极刑,监着等待春季大审。薛阿姨又气又疼,日夜哭泣。宝钗虽经常过来安慰,说是:“哥哥本来没造化。接受了祖父这些家业,就该安安设顿的守着过日子。在南边已经闹的不象样,便是香菱那件事情就了不得,因为仗着亲戚们的权势,花了些银钱,这算白打死了一个公子。哥哥就该改过做起端庄人来,也该奉侍母亲才是,不想进了京还是如许。妈妈为他不知受了多少气,哭掉了多少眼泪。给他娶了亲,原想大师安安散逸的过日子,不想命该如此,恰好娶的嫂子又是一个不温馨的,以是哥哥躲出门的。真正鄙谚说的。朋友路儿狭,未几几天就闹出性命来了。妈妈和二哥哥也算不得不经心的了,花了银钱不算,本身还求三拜四的谋干。无法命里应当,也算自作自受。大凡养后代是为着老来有靠,便是小户人家还要挣一碗饭赡养母亲,那边有将现成的闹光了反害的白叟家哭的死去活来的?不是我说,哥哥的如许行动,不是儿子,竟是个朋友仇家。妈妈再不明白,明哭到夜,夜哭到明,又受嫂子的气。我呢,又不能常在这里安慰,我瞥见妈妈如许,那边放得下心。他虽说是傻,也不肯叫我归去。前儿老爷打发人返来讲,瞥见京报唬的了不得,以是才叫人来办理的。我想哥哥闹了事,担忧的人也很多。幸亏我还是在跟前的一样,如果离乡调远闻声了这个信,只怕我想妈妈也就想杀了。我求妈妈临时养养神,趁哥哥的活口现在,问问各处的帐目。人家该我们的,我们该人家的,亦该请个旧伴计来算一算,看看另有几个钱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