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先生笑道:“大奶奶这个症候,但是那众位担搁了。要在初度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,不但断无本日之患,并且此时已病愈了。现在既是把病迟误到这个职位,也是应有此灾。依我看来,这病另有三分治得。吃了我的药看,如果夜里睡的着觉,当时又添了二分特长了。据我看这脉息: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,聪明忒过,则不快意事常有,不快意事常有,则思虑过分。此病是忧愁伤脾,肝木忒旺,经血以是不能定时而至。大奶奶畴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,断不是常缩,必是常长的。是不是?”这婆子答道:“可不是,从没有缩过,或是长两日三日,乃至旬日都长过。”先生听了道:“妙啊!这就是病源了。畴前若能够以养心调经之药服之,何至于此。
到了宁府,进了车门,到了东边小角门前下了车,出来见了贾珍之妻尤氏。也未敢气高,殷殷勤勤叙过寒温,说了些闲话,方问道:“本日如何没见蓉大奶奶?”尤氏说道:“他这些日子不知如何着,经期有两个多月没来。叫大夫瞧了,又说并不是喜。那两日,到了下半天就懒待动,话也懒待说,眼神也发眩。我说他:。你且不必拘礼,迟早不必按例上来,你就好生养养罢。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,有我呢。就有长辈们怪你,等我替你奉告。'连蓉哥我都叮嘱了,我说:。你不准累ц他,不准招他活力,叫他悄悄的养养就好了。他要想甚么吃,尽管到我这里取来。倘或我这里没有,尽管望你琏二婶子那边要去。倘或他有个好和歹,你再要娶这么一个媳妇,这么个模样儿,这么个脾气的人儿,打着灯笼也没处所找去。'他这为人行事,阿谁亲戚,阿谁一家的长辈不喜好他?以是我这两日好不烦心,焦的我了不得。恰好本日凌晨他兄弟来瞧他,谁知那小孩子家不知好歹,瞥见他姐姐身上不大利落,就有事也不当奉告他,别说是这么一点子小事,就是你受了一万分的勉强,也不该向他说才是。谁知他们昨儿学房里打斗,不知是那边附学来的一小我欺负了他了。里头另有些不干不净的话,都奉告了他姐姐。婶子,你是晓得那媳妇的: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,会行事儿,他可心细,心又重,不拘闻声个甚么话儿,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。这病就是打这个本性上头思虑出来的。今儿闻声有人欺负了他兄弟,又是恼,又是气。恼的是那群混帐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,调三惑四的那些人,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,不上心读书,乃至如此学里喧华。他听了这事,本日干脆连早餐也没吃。我闻声了,我方到他那边安抚了他一会子,又安慰了他兄弟一会子。我叫他兄弟到那边府里找宝玉去了,我才看着他吃了半盏燕窝汤,我才过来了。婶子,你说我心焦不心焦?何况现在又没个好大夫,我想到他这病上,我内心倒象针扎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