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黛玉道:“这算甚么。唯有前年正月里接了他来,住了没两日就下起雪来,老太太和舅母那日想是才拜了影返来,老太太的一个新新的大红猩猩毡大氅放在那边,谁知眼错不见他就披了,又大又长,他就拿了个汗巾子拦腰系上,和丫头们在后院子扑雪人儿去,一跤栽到沟跟前,弄了一身泥水。”说着,大师想着前情,都笑了。宝钗笑向那周奶妈道:“周妈,你们女人还是那么调皮不调皮了?”
宝玉笑道:“你既晓得不配,为甚么睡着呢?”晴雯没的话,嗤的又笑了,说:“你不来便使得,你来了就不配了。起来,让我沐浴去。袭人麝月都洗了澡。我叫了他们来。”宝玉笑道:“我才又吃了好些酒,还得洗一洗。你既没有洗,拿了水来我们两个洗。”晴雯摇手笑道:“罢,罢,我不敢惹爷。还记得碧痕打发你沐浴,足有两三个时候,也不晓得何为么呢。我们也不好出来的。厥后洗完了,出来瞧瞧,地下的水淹着床腿,连席子上都汪着水,也不知是如何洗了,笑了几天。我也没那工夫清算,也不消同我洗去。今儿也风凉,那会子洗了,能够不消再洗。我倒舀一盆水来,你洗洗脸十足头。才刚鸳鸯送了好些果子来,都湃在那水晶缸里呢,叫他们打发你吃。”宝玉笑道:“既这么着,你也不准洗去,只洗洗手来拿果子来吃罢。”
我把这理说出来,大师评一评谁胡涂。给你们送东西,就是使来的不消说话,拿出去一看,天然就知是送女人们的了,若带他们的东西,这得我先奉告来人,这是那一个丫头的,那是那一个丫头的,那使来的人明白还好,再胡涂些,丫头的名字他也不记得,混闹胡说的,反连你们的东西都搅胡涂了。如果打发个女人平日晓得的还罢了,偏生前儿又打发小子来,可如何说丫头们的名字呢?反正我来给他们带来,岂不明净。“说着,把四个戒指放下,说道。”袭人姐姐一个,鸳鸯姐姐一个,金钏儿姐姐一个,平儿姐姐一个:这倒是四小我的,莫非小子们也记得这们明净?“世人听了都笑道。”公然明白。“宝玉笑道。”还是这么会说话,不让人。“林黛玉听了,嘲笑道。”他不会说话,他的金麒麟会说话。“一面说着,便起家走了。幸而钊硕疾辉*,只要薛宝钗抿嘴一笑。宝玉闻声了,倒本身悔怨又说错了话,忽见宝钗一笑,由不得也笑了。宝钗见宝玉笑了,忙起家走开,找了林黛玉去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