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传闻,喜之不尽,一叠声便叫袭人来取金线。正值袭人端了两碗菜走出去,奉告宝玉道:今儿奇特,才刚太太打发人给我送了两碗菜来家吃的。“袭人道。”不是,指名给我送来的,还不叫我畴昔叩首。这但是奇了。“宝钗笑道。”给你的,你就吃了,这有甚么可猜忌的。“袭人笑道。”向来没有的事,倒叫我不美意义的。“宝钗抿嘴一笑,说道。”这就不美意义了?明儿比这个更叫你不美意义的另有呢。“袭人听了话内有因,素知宝钗不是轻嘴薄舌挖苦人的,本身方想起上日王夫人的意义来,便不再提,将菜与宝玉看了,说。”洗了手来拿线。“说毕,便一向的出去了。吃过饭,洗了手,出去拿金线与莺儿打络子。此时宝钗早被薛蟠遣人来请出去了。这里宝玉正看着打络子,忽见邢夫人那边遣了两个丫环送了两样果子来与他吃,问他”可走得了?若走得动,叫哥儿明儿过来散散心,太太实在挂念着呢。“宝玉忙道。”若走得了,必请太太的安去。疼的比先好些,请太太放心罢。“一面叫他两个坐下,一面又叫秋纹来,把才拿来的那果子拿一半送与林女人去。秋纹承诺了,刚欲去时,只听黛玉在院内说话,宝玉忙叫”快请“。要知端的,且听下回分化。
现在且说袭人见人去了,便携了莺儿过来,问宝玉打甚么络子。宝玉笑向莺儿道:“才只顾说话,就忘了你。烦你来不为别的,却为替我打几根络子。”莺儿道:“装甚么的络子?”宝玉见问,便笑道:“不管装甚么的,你都每样打几个罢。”莺儿鼓掌笑道:“这还了得!要如许,十年也打不完了。”宝玉笑道:“好姐姐,你闲着也没事,都替我打了罢。”袭人笑道:“那边一时都打得完,现在先拣要紧的打两个罢。”莺儿道:“甚么要紧,不过是扇子,香坠儿,汗巾子。”宝玉道:“汗巾子就好。”莺儿道:“汗巾子是甚么色彩的?”宝玉道:“大红的。”莺儿道:“大红的须是黑络子才都雅的,或是石青的才压的住色彩。”宝玉道:“松花色配甚么?”莺儿道:“松花配桃红。”宝玉笑道:“这才鲜艳。再要雅淡当中带些鲜艳。”莺儿道:“翠绿柳黄是我最爱的。”宝玉道:“也罢了,也打一条桃红,再打一条翠绿。”莺儿道:“甚么花腔呢?”宝玉道:“共有几样花腔?”莺儿道:“一炷香,朝天凳,象眼块,方胜,连环,梅花,柳叶。”宝玉道:“前儿你替三女人打的那花腔是甚么?”莺儿道:“那是攒心梅花。”宝玉道:“就是那样好。”一面说,一面叫袭人刚拿了线来,窗外婆子说女人们的饭都有了。去的!“莺儿一面理线,一面笑道。”这话又打那边提及,端庄快吃了来罢。“袭人等传闻方去了,只留下两个小丫头听呼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