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回 坐看风雨起沧海 闲品云水落檀心[第2页/共4页]

檀心唉然一叹,说道:“你且起来吧,非是我心中难过,只是实在不解父亲大人的心机,韬光养晦这么多年,既不图江湖名声,也不想庙堂建功,怎得此次吃紧派我出来,叮咛我不管如何靠近太子,混入宫中见机行事,细心问他做甚么,他只道‘机会已到,取一件事物返来,万事谨慎,莫要孤负了为父的教养,丢了这玄音楼的名声’,就再也不肯多言。想来这东西对他相称紧急,不然怎会这般峻厉地叮咛于我”海情这时已经起家给蜜斯添了一盏香茶,刚想张口细问,只听门外响起一声音:“檀心蜜斯安在?鄙人范临风冒昧求见”海情望向檀心,似是扣问如何应对。檀心心中想着连日来与这燕城第一才子的相见相谈,忖道:你虽才调横溢,深谙曲乐,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,现在国荡民乱,不思报国之策,专恋这北里之所,白费了这一副好皮郛。本想一推了之,转而又想:给他个经验,今后或可改之,以图救民之心。

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书:江湖惊现鬼门绝针。

随即叮咛海情开了门迎他出去,只见来人端的是仪表堂堂,身躯凛冽不掩尔雅之质,面若秋月更显五官如雕,双手捧一画轴,进门来对着檀心便是长身一揖,说道:“承蒙蜜斯错爱,赏光一见,小生本日拿来拙作一幅,还望蜜斯品鉴一二”,话语轩昂,言谈甚是风雅。檀心蜜斯望着画轴并没有起家采取,倒是冷然一笑,微嗔道:“范志士既是饱读诗书之人,想必更晓得这礼义廉耻国之四维,君子与女人之别”范临风听得懵然一纳,面上微红,不解地问道:“蜜斯何出此言,昔日以中间君子相称,本日为何俄然志士相叫,莫得教鄙人严峻。”檀心蜜斯望向范临风,说道:“虽是身处教坊,然我等并非烟柳之女,你每日收支可曾叫人在楼下通传?虽则你叔父乃是坊司的器乐长,却也不成轻看了别人。”

按下檀心蜜斯这边临时不表,单说这范临风吃紧出了教坊司,游走在大街之上,仿若六魂离体,恹恹散散。心中凄苦不定,只是想着方才檀心蜜斯对本身的痛斥,当真如冷水一瓢,当头棒喝。本来这范临风本是自小父母早亡,一向由叔父叔娘养大成人,因叔家本只要一女,兼他长相俊气,聪明勤恳,倒也深得叔娘一家的心疼。叔父范茂淳恰是这燕城教坊司的器乐长,主管司内一应大小的器乐事物。因着干系近便,早早地送了范临风去插手乡试。成果不负众望,范临风一起到了会试,考了个一等的会员。恰逢到了这天运六年,殿试迟迟没有停止,以是就担搁了下来。厥后只被叔父办理干系,送进了教坊司,做了一个写画的闲杂侍徒,每月领着几两碎银谋生。这教坊司虽是一个国度礼乐构造,但时势日下,近些年不免走了空架,掺杂了些风花雪月的肮脏事,来往人士本就稠浊,上有三教下通九流,范临风常常高谈,吟诗赋对,品竹弹丝,必是高朋满座,甚是惹人羡慕,世人皆服其才情,久之便有了这燕城第一才子之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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