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无月盘膝打坐，吐息渐弱，模糊中，他存在的气味越来越弱，逐步和身周的花草树木融为一体，已至赶到湖边的其别人等纵是境地相称，也没发觉他在一边冷眼旁观。
“曾有散修提起，秘境中有一种灵草，如人间的昙花。只在月夜绽放。花色鹅黄，暗香怡人。能清爽凝神。”何必跟在云蔚身后，脚步轻巧，如有所思：“你是在找那些花？”
冷。说不出来，深切灵魂的冷。
看着人间的伉俪带着本身孩童在集市上兜售采来的山间草果，何必第一次吃到水灵灵的山葡萄。紫红的色彩，酸甜的口味，在人类小童羡慕的目光中，小何必口中的酸流入心底。
云蔚走在前，何必在他身后，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着。他们从齐膝的灌木丛中走过，一起辨认着灵草。
何必鬼使神差普通，昂首看了一眼，从水下望向天空，只能看到扭曲班驳的点点亮光，无边的孤单渗入骨髓来，除了手中握着的那点温度，冰灵根熟谙的何必不由抖了一下。
水下，云蔚一马抢先，向前游动着。他在水中身子柔嫩有力，腿部摆水顺畅天然。乃至比一些游鱼还快。
何必轻笑了一声，面上带了几分挖苦。他才笑完，云蔚停下脚步，转过身来，冲着他伸脱手：“师父，这里还是牵着徒儿吧。”
玄色淤泥中，一条莹白如玉的红色条状物蓦地翻出，搅动淤泥翻滚，水底混乱。
他“咦”了一声，一跃而起，右手一挥，踩上一支羽剑，御风向着湖泊飞去。
禽类对麟族互为食谱，大蛇吃幼鸟，成鸟啄食幼蛇。夏无月百思当中，想过云蔚能够混了麟族血缘。
月光撒落在湖面，风过无痕，却带起波纹无数。只一晃眼，夏无月又甚么都没看到了。
矗立的山崖上，一个身着羽衣似人非人的身影抖了一下，张口吞下几团流光，手臂和身后蓝绿相间的羽毛更加亮丽。他微微一动，身上被毛缓缓散去，化作一个后背上尽是班驳疤痕的人类。
小胖鸟说，第一目睹云蔚，感觉他身上有种奇特的味道，仿佛很好吃。但到最后，倒是被对方气势压抑，逼出了原身。
何必扭头看向云蔚，似是没有起点的下潜终究慢了下来。何必刚要开口，云蔚在水中缓缓站直身子，双足向下，牵着何必缓缓下沉。
答复人身，夏无月穿上衣物，批上能掩住后背的大氅，盘腿坐在绝壁边，任由风从崖下向上，吹得他似要飘忽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