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白樘忙于公事,并不常回府内,十天里却有七八天是在刑部过夜的。先前阿泽领公事差,也常常会半夜半夜地出入,是以这些保卫都习觉得常。

阿泽捱不过他求:“那好,不过你可别跟外人说。”

巽风退下,白樘又站了会儿,灯影之下,茕茕一道影子,仿若雕像。

本来因巽风在外头,早及时将清辉扶住,清辉站住了,却用力推开他,拔腿跑天玄色当中,这会儿阿泽才忙也追了出去。

阿泽才将两次同云鬟相见的颠末说了,又道:“我也同凤哥儿说过,只可惜她是个女孩子,回了京内,只锁在侯府里,要相见反而比先前在素闲庄内更难了,若她是个男孩儿便好了,便能够竟日跟我们在一处了。”

清辉心中虽愤恨之极,但在他跟前儿,自未曾如何样,只淡淡道:“做甚么,我又不是送命去了的,这不是返来了么,不准哭了,归去睡吧。”

与此同时,就在室内,白樘同清辉两父子相互凝睇,模糊竟有些对峙之意。

且说清辉出了刑部,竟不上马,低着头往前疾走,未几时便遇见一队巡城兵马,见一个小孩子孤身而行,便赶过来。

阿泽因离得稍远,拦住不及,白樘正在翻书,抬眸瞥见这一幕,身子微微绷紧,但很快地,他的肩头又微微一松。

两人去后,白樘方把身前的卷宗推开,蓦地站起家来,低头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次,白樘道:“大理寺那边儿如何了?”

阿泽便劝清辉上马,清辉不答,只顾闷头乱走,阿泽晓得他性子固执,不敢强劝,但是冷静地跟了一条街,又怕他走的伤了。

清辉后退一步:“你……”

清辉道:“父亲的意义是,非论他是否德高望重,是否极有权势,都要有罪当罚么?”

清辉嘲笑道:“这会子他会在家?你快些儿,不要担搁了我的事儿,你若不去,我自个儿去就是了。”

白樘沉声道:“方大人是皇上宠任的朝臣,当朝大儒,且还是你的授业恩师,你如何敢如此猖獗,如此诽谤他的名声……可知如果透出一丝风声去,连我也保不住你。”

阿泽道:“这不算甚么,你见了巽风哥哥他们,才晓得何为真本事呢。”

巽风不觉发笑:“你如何有这等设法儿?还敢对凤哥儿说呢,她如何回你?”

他思来想去,灵机一动,便上前道:“小公子,你这会子在外头不打紧,可知蒋勋在府内必然担惊受怕?他才病好,恰是要好生疗养的时候,若再受了怕惧……我担忧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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