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君生不由道：“当真不碍事，凤哥儿不必担忧。”
薛君生想到方才宋先生穷凶极恶的模样，自是忧心，云鬟道：“不打紧，我会叫人跟着，他总不会光天化日里动手。”
薛君生见她要出门，才问道：“凤哥儿去那里？”
云鬟道：“你不该对他脱手。”她微微扬首看着宋先生，双眸明定如星，又道：“你笃定我找不到尸身，却不知我年纪小，是最受不得激的，竟必然要找出来不成。但是到时候找出来，只怕先生就不能只是一个‘心折口服’罢了，岂不闻：杀人者死。”
两个进了房，云鬟细心看了看他是否伤的短长，又叫露水儿取浊音丸，再去做一碗鸡蛋茶。
掌柜的忙号召，便问两人自那边来，这两人道：“先前白马寺里躲雨，见这雨也没个停歇的时候，干脆赶路过来了。”
云鬟见他白腻的脖颈上多了几道微红的指印，心中不由又惊又怒。
云鬟转头，见是薛君生，她便道：“我不懂这些，只看个热烈罢了。你必定是懂的？”
薛君生忍不住又笑起来，便接过鸡蛋茶，温声道：“多谢凤哥儿。”当下渐渐地一口一口喝了起来，心底也莫名一阵一阵地熨帖。
云鬟不答。
宋先生冷冷一笑，回身欲回房。
沈老爷的保护们听了，忙围了上来。
云鬟出门后，站在雕栏前去下看了会儿：方才宋先生本相毕露，本一派肆无顾忌，不知为何竟俄然罢手，看他的反应，却像是在怕着甚么。
云鬟在上头望着，见三人商谈了会儿，店掌柜便透出颓废无法之气来，沈老爷倒是兴高采烈。
云鬟站在堆栈门口，眸色沉寂，唇角却带着一抹笑意。
陈叔只当没闻声的，便拉着云鬟走开，掌柜兀安闲背后嘀咕，只不敢大声。
房中杀人，夜晚惊魂，宋先生沾水的靴子，以及堆栈表里都找不到的尸身……
云鬟打量了会儿，便让晓晴将陈叔叫来。
脑中垂垂地有两幕场景逐步闪现，看似普通无二，却又有奥妙的分歧。
云鬟听他声音带哑，心头一紧，忙道：“且别作声。”当下扶着薛君生渐渐地上了楼。
掌柜陪笑的脸都僵了，现在见甚么也没找到，底气便足了起来，满心愤怒，便抱怨道：“现在可消停了么？莫非真的要把整座楼翻个个儿？”
云鬟虽仇恨此人，却因瞧不破他的伎俩，倒也有些佩服他的奸猾。
掌柜的正也下楼，却不敢获咎沈老爷，忙赶上前道：“不至于？今儿下雨，虽未曾去买，但都是昨儿的，天如许冷，一夜罢了，自坏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