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六瞥着她,轻描淡写道:“也没甚么,瞧在是你的人的面儿上,我已经留了情了,只不过断了她两只手罢了。”
云鬟一愣,却见那橘子向着自个儿飞了过来,她那里会理睬赵六这般老练无礼的要求,当下忍着不睬,那橘子到了她跟前儿,便落在地上,骨碌碌滚蛋了。
白樘脾气内敛沉稳,不怒而威,似冰如玉,不苟谈笑,加上是主手刑狱,天生有一股气质,让人望而生畏似的……崔印虽实足恭敬,却到底不敢靠近,白清辉有白樘之风,故而有些不太对他的脾胃。
云鬟点头道:“不太清楚,传闻是因上回小六爷不请自来,才引了他们胡说,今后须叫门上看紧些,不准人来乱闯就是了。”
云鬟不想他会说出这话来,蓦地又想起前日赵六说甚么“你父亲见了我便刨根问底”等话,心中顿时大不受用,如锋芒微刺。
云鬟被他反问堵住,便一笑低头:“是么?但是偶然候即使说出来,只怕也没人信,何况,我为何要跟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?”
正在本身调息,忽地闻声有些沉的脚步声响起,云鬟心一跳,忙把帕子扯下来,昏黄定睛看去,那一声“父亲”几近将脱口而出,却见门口上跳出去一个她并不肯见的人。
晓晴是费事出身,从小儿戴的钗子不过是木头之类罢了,连平常银钗都未曾有,见如此宝贵,开初并不敢收,李嬷嬷硬塞给她,又亲给她戴上,晓晴才谢过,忐忑欢乐收下了。
赵六问道:“我还是如何样?”
赵六斜睨着她道:“我还想问问你呢,——既然没做的事儿,你为何不说出来大师都明白?”
若论起见多识广,崔印自是京内数一数二的人物,他的寒暄又广漠,在京内那些达官权贵或者皇亲国戚家里的少爷公子,他天然也见过很多,却独觉着赵六委实与众分歧,虽看着清风般无拘不羁,但偏又透着匣中宝剑之气,这番气质风采,竟似迟早非池中物之感。
晓晴又抬高了声儿,道:“六爷说……今后我若还敢拿女人的东西,就斩断我的手。”说到这里,仿佛又想到先前赵六说这话时候的可怖模样……眼中顿时透出又怕又惊之意,眼圈儿也都红了。
这发话之人,天然恰是闻讯赶来的小侯爷崔印,他因在胡嬷嬷前面,虽没非常看清她的行动,可却瞧见她抬手,继而云鬟便颠仆了。
云鬟皱眉不答,赵六俄然笑道:“罢了,你给我剥个橘子,我就走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