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欢然只看一眼,心跳已乱,忙低了头,拱手定神道:“拜见王爷。”

赵黼笑道:“本王唤季卿前来,是为昨夜王府宴请之事……想一问季卿,可适意否?”

忽听季欢然道:“事到现在,臣下只好……向王爷禀了然。”

云鬟淡扫了季欢然一眼,便和颜悦色对赵黼道:“王爷何必只是难堪人?莫非不晓得的竟要生捏一个出来不成?倘若王爷想听故事儿,妾身跟王爷说便是了。”

季欢然一头雾水,不免抬眸看向赵黼,四目相对,却见江夏王自是含笑相问,只不过,这语气未免有些可怖,而这双如同刻画的双眸当中,更是透出一股莫名杀气。

赵黼打量那珠花,斜睨着他,此即眼角已闪现一丝淡红色,笑说:“好好好,可知本王最喜好识时务者。”笑语未了,冷然抬手,只听得“咔嚓”之声响过,宝珠溅血,玉石俱焚。

而她未说完,就听有人半笑半恼地沉声道:“甚么时候……轮到你对我发号施令?”天然恰是江夏王赵黼。

赵黼复哼道:“实在即使不是昨夜,我也早就有所发觉,你……”他冷冷地看着云鬟道:“事到现在,你还是一心想护着那奸夫?倒是密意的很呢,可本王却更猎奇了――那让你心心念念护着的人儿到底是谁?季欢然?王书悦?陈威,张振?还是……白少卿?”

季欢然这才复昂首看去,见崔云鬟身着浅鹅黄褙子,内衬红色缎子衣,底下同素色百褶留仙裙,方才她在内已经清算清算安妥,只细看才气见发鬓微微狼藉,脸颊略有些透红未褪。

云鬟叹道:“王爷宁肯听信别人的话,也不信妾身,倒是让妾身难堪了。”

季欢然鼓起勇气,便道:“臣下所说句句失实,不知王爷因何发笑?”

赵黼将他神情窜改尽数支出眼底,面上却仍淡淡道:“我既然把你请了来详细扣问,自是有真凭实据。”

别人或许不知,季欢然倒是清楚记得,――当初赵黼在西北,为缉拿一员叛逃的叛军,竟将涉嫌藏匿叛军的番族三百余人尽数斩杀,合族老弱妇孺,无一幸免。

门外的蝉唱更加鼓噪,海潮普通涌上,同那些混乱声响纠交友叉,将人淹没。

“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侵,哪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”心头方想了两句,蓦地止住,觉着含义不祥。

季欢然一刻怔然,而赵黼“噗嗤”一笑,竟道:“季卿,你瞧……她可甚是为你着想呢,啧,真不愧是‘旧了解’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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