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穿了，他不过是想以此压服云鬟，让她断念依从于他。
何况云鬟才从南边儿返来，未免有些不大适应，渐渐地裹紧了被子，睡梦里还觉着有些沁寒呢，那手脚已经禁不住冰冷了。
云鬟呆怔半晌，方道：“他一贯如许，想要获得的，从不容半点儿不准。不管别人如何，他从不在乎。”
云鬟略红了眼圈，低头唤道：“大人……”
极快之间，在屋里头略看了一回，倒公然如那小伴计所说，实在宽广的很，虽说是一间房，却也算是个套房，隔了一个套间。
云鬟本埋头看书，听他提起白清辉，心机才一个恍忽。
云鬟低低笑了声：“大人，你未免太高看我了，吏部铨选，自是集天下各地的英杰于一堂，我又算甚么？不过是最平常平淡的一个，又怎能跟那很多历练经历都不凡的大人们比拟。”
待回神，却见赵黼不知何时，竟从桌子劈面儿挪了过来，垂垂地靠着她身边了，抬手在她面前挥动。
不料云鬟因他提起晓晴，一时竟想起先前在鄜州的时候，他见了晓晴，也是仇眉恨眼的。
清辉道：“你能够。”
白清辉道：“解铃还须系铃人，——是你。”
白清辉转头看她，说道：“前人有诗云：人生到处知何似，好似飞鸿踏雪泥。试问千百年后，谁还能记得你我是何许人也。何况世途无常，谁会晓得下一步产生甚么？五年之前的崔云鬟，可会估计到现在的你，竟在这小城以内，担负典史，且做的极其超卓？可见既如此，何必还要唯唯怯怯，瞻前顾后？干脆便去随心罢休，也看一看此生，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。“
云鬟惊诧，苦笑道：“大人……莫非是打趣么？”
云鬟扫他一眼，且不答复。只顾看书，
赵黼道：“你明晓得，还要我说？”
不料白清辉道：“不是。”
白清辉望着她，道：“你大抵不晓得，世子固然霸道卤莽，但是我瞧着，他并不是一味不在乎你的设法，他只是……”
云鬟敛手道：“天然要以世子为尊。”
云鬟眉尖微蹙：“世子过来做甚么？”
因已经暮秋，极冷的气候了，这屋子里也并无暖炉，夜里还觉有些冷。
云鬟问道：“不知是甚么？”
赵黼笑说：“里头的那张宽广，你去睡那一张才好。”
昏黄当中，云鬟想起本身彻夜并未除了裹胸，只怕是因为这个的原因，便想抬手扯一扯衣领，或将被子翻开些，谁知手脚竟动不得，似有千钧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