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六唇角微动,终究并没出声儿。

白樘在旁看的清楚,便道:“如何了?”

浮生正要看看这位小爷是怎生了得,当下打起十万分精力细心看去,谁知看到斯人之时,却不由大失所望——他虽未曾跟赵六会晤,却早也听过他的名头,先前一向都在猜是如何三头六臂的人物,可现在一眼看去,却见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,眼睛虽极明极亮,但两颊微鼓,眉间透着青涩,腮上带着稚嫩,加上头发狼藉,身上有血迹斑斑,略不留意,还觉得是哪家的小子在草丛泥地里滚玩过而至。

白樘心中虽惊,面上还是无波无澜,他为人是最机变果断的,见鸳鸯杀抢走云鬟,就晓得他的企图,可白樘却不等他出言威胁,右手一摆,折断花枝,扬手便甩了畴昔。

现在素闲庄云鬟的卧房内,烛心跳动,光芒摇摆,灯下的白樘入迷的一会子,林嬷嬷已经化了药返来,抱着云鬟,一口一口喂她喝下。

白樘不言语,浮生打马靠近了些,又焦急问说:“可当真是那小子做的么?是了,四爷从庄子里出来……凤哥儿可还好?有没有伤着呢?”

赵六悄悄听着,听到最后一句,眉尖才微微蹙皱了一下儿,继而淡笑了笑,转开首去。

当时崔侯爷昂首见了,尚且觉得是哪个奴婢,便不觉得意。

因他问了这两句,白樘神采才有些松动,却还是目视火线,言简意赅道:“既然鄜州县的人都去了,统统自有县官做主,不必多言了。”停了停,才答复:“凤哥儿无碍。”

浮生进门,正瞥见杜云鹤没好气儿地把一碗药搁在桌上,因见白樘来到,忙又回身拱手施礼,道:“白大人来了。”

任浮生倒是想再听一听,谁知白樘却已经跟着小兵入内去了,浮生挑眉,只得跟上。

杜云鹤见他喝了药,内心也舒坦了些,又看他如此,便也笑道:“该死,能有药喝的时候且还是功德呢,待会儿一针一针地缝了你的伤,你才晓得短长。”

杜云鹤叹道:“他刚强不肯喝药。”

浮生不去理睬此情,只转头看向旁侧,却见榻上公然有小我斜倚躺着,天然是“大名鼎鼎”的小六爷了。

鸳鸯杀挟持小童在手,本正得意,觉得白樘会投鼠忌器,谁知还未开口,下一刻,便感觉红云满眼,一朵花被他信手掷来,却似千钧之重,正打在额上。

现在白樘也表示浮生不要多嘴,谁知浮生嘀咕道:“这小子很招人恨,该死他吃这场大亏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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