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,恰是七夕,又叫女儿节,乞巧节。
上回在云州,蒋勋向孟惊鸿告别的时候,孟惊鸿虽赏识他少年意气,暗中却也颇叮咛了他几句话,蒋勋揣摩其意,竟是让他谨慎见机行事,不要端的儿当了“炮灰”。
要结束这场灾害,只能禁止灾星再行殛毙之事。
正欢畅时,听有人叩门,倒是白清辉来到。
对于跟江夏水贼的交兵战术,事前他早就细心回想清楚,拟出对策。竟连同先前他并未接办的那一部分本是溃败的战事,都给一一窜改。
先前跟花启宗一战,尚且有个褚天文使绊子呢。
蒋勋听到这里,因踌躇了会儿,便低低说道:“虽有朱紫互助,只是……也仍要防备暗箭才是。”
只是在六月中旬,战事正如火如荼,新军士气如虹的时候,俄然又不知从那里传来些流言,竟说是朝廷成心夺职世子赵黼,并将新军撤回。
晓晴眸子转动,撺掇道:“不消都染,就染一个小指头可好?等闲也没有人留意,即使留意,也只当是打趣罢了。”
云鬟伸脱手来,淡色绉纱袖口有两朵银线云纹,底下的素手纤纤如玉。
张振问道:“外头如何会有那种流言?到底是从那边传播而起的?”
有诗云:
这支步队虽算是新建的,但因在钱塘练习的极好,又颠末鬼刀一战挫练,是以就如同一柄磨得锋利的刀刃般,锋芒外露,势不成挡。
且又有妖言惑众,说是贪吃乃龙之九子,指的是皇室中有人残暴嗜杀,以是天降灾害,京畿的干旱跟凶兽,都是被那皇室中的“灾星”所累。
现在赵黼南下,若说太子会坐视他再建功,天然痴人说梦。
跟着他说话,那枝子便也跟着一上一下地颤栗,几片叶子随之乱飞。
张振还未感慨完,听了这声儿,便重又神采一沉,喃喃道:“呸,两个混账。”
隔着千山万水,都城那骇人听闻的故事儿传到会稽之时,已经是七月了。
云鬟在旁看着,内心好生欢乐,露水儿又让她抱一抱,只说:“让这孩子也跟着沾沾主子的喜气。”
白清辉见她开口,方道:“你也传闻了?”因见无人在跟前儿,便对上云鬟双眸,道:“凤哥儿,你是不是晓得甚么?”
但是因赵黼“神出鬼没”,委实地不成捉摸,这些人又不得近他的身儿,竟然摸不透他的脾气、为人比及底如何。
江水一阵阵地往岸上涌来,嘶嘶有声,有几只白鸥自水上翩然掠过。